秦靖川真这样想过,一瞬间的默然出卖了他的想法,秦澈不可思议地吼:"把你眼珠子扣下来贴我身上得了!"
说罢砰地挂了电话。
他了解秦靖川的脾气,这通电话多半改变不了什么,但非得找找对方的不痛快才行。
那头秦靖川被撂了之后还面不改色,见满桌阒静,一群人大气不敢出,率先继续先前的话题:"这乌江鱼片的蘸料怎么调来着,您接着说。"
家里有人看着,他自是不担心秦澈闹腾,过两天回去哄一哄,让这小孩气消了也就翻篇了。
不成想下午开完会就接到老管家的电话,说小少爷肚子疼,没吃午饭。
他打回给秦澈,自然是没接。所有人都知道他忙,只有这小东西不知道体恤,电话向来是想听就听,想撂就撂,什么面子都不给。又是十几个未接下来,秦靖川逐渐暴躁,让家庭医生去宅子里看病。
傍晚时分,医生写了病历送过来,谨慎冗长的一篇,结论是没啥大毛病,估计是气闷急躁引起的脾胃不和。
秦靖川冷哼一声,这种理由呈上来,他病假条都不会批。转头却给老管家打电话,得知秦澈正在睡觉之后,让人打开视频偷偷给他瞧瞧。
室内一片昏黄,秦澈缩在被窝里睡得酣然,不仅霸占了秦靖川的睡衣,怀里还牢牢抱着他的枕头,不时小猫找奶般蹭一蹭,满是眷恋。
老管家适时加上一句:"小少爷不舒服,非要穿您的睡衣,说闻着您的味道比较安心。"
这话怕是秦澈教的,但秦靖川还是被哄得浑身舒坦。心里更像是有小猫爪子在挠,恨不能现在就飞回去把人揣进怀里。
晚饭吃得神不思蜀,一回酒店就收到了秦澈的视频通话。看来是刚睡醒的样子,呆毛都翘起来,说话咕咕哝哝的,跟白天的小悍匪判若两人。
开口就是:"秦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秦靖川深吸一口气,靠坐到床头:"再有两天,周四就回去了。"
秦澈的嘴角马上就耷拉了,要哭不哭的样子,嘟哝着抱怨:"还有好久呀,想吃你煮的豆沙糖水。"
秦靖川现在就恨不能做好给人打包了空运回去,声音都忍不住放低了:"肚子还有没有难受?"
秦澈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半晌才说:"秦叔叔,我现在就想吃,能不能买张机票去找你呀?"
秦靖川被哄迷糊了的脑子乍然清醒,在心底暗骂一句“心眼子包”,嘴上却依然甜蜜:"我尽快处理工作,早点回去看你好不好?"
秦澈没吭声。他觉出不对来,凛了神色:"秦澈,你在干什么?"
"嗯?"秦澈半眯着眼睛,被子鼓起一处小丘,小脖颈依靠在床头,暗自使劲似的。
秦靖川被他折磨得要疯,喑哑着嗓子:"秦澈,把手拿出来。"
秦澈拿出来了,指头晶莹红着,他尚且茫然不自知,嘤咛道:"秦叔叔……"
只要秦靖川在家,这事儿必然不会断了顿,眼下分开好几天,正是彼此都心猿意马的时候。秦靖川那东西吃惯了好的,用手轻易伺候不出来,他眼眶憋得通红,暗骂一句脏话:"没良心的东西,把我折腾得不举你就满意了。"
秦澈鬼精鬼精地冲他笑。那张脸放在荧幕上能迷倒万千少女,对秦靖川的杀伤力可想而知,然而他不等对方多说半个字,啪地一下把电话挂了。
统共出差了不到一周,几次三番这样撩拨,秦靖川差点真的不举。
等落地北城,来不及回家看一眼,总公司那边的工作又积压如山。他处理得有条不紊,一面吩咐给助理:"去把小少爷接过来,一路上看严实了。"
“弘泰”集团总部位于北城市中心的cbd区,两幢双子大厦相对而立,成为不少外地游客前来打卡的地标性建筑。
秦澈坐在车里向外望去,来接他的是秦靖川的得力助理杰西卡,这女人的工作风格随了大老板,利落干脆,说一不二。从在秦宅被送上车开始,秦澈软磨硬泡一路都没放他下去。
“哎呀姐姐,我好久不见秦叔叔了,下去给他买个礼物都不行的呀?”
杰西卡八风不动:“秦先生见到您就很高兴了,礼物您可以同他当面讨论。”
精致妆容掩盖着细微表情的变化,杰西卡其实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有底气。
她给秦靖川做了近十年的助理,自然知道些上层圈子的不堪内幕。秦靖川时常出入声色场所不假,但身边从来没有过关系暧昧的人,唯一就是这个被深藏起来的小少爷,她太知道对方在秦靖川心头的重量,因此格外小心。
大奔直接开进公司地库,秦靖川的办公室和个人休息间独占顶层,只有秘书和部分高管有权限刷电梯上去。
到顶层时秦靖川正在给几个部门主管训话,见他来眼皮都没眨一下。杰西卡退出去了,秦澈就跟回到自己家里一样,先瘫在沙发上休息了会儿,又去翻秦靖川的私人小冰箱,果然找到了符合自己口味的气泡水。
秦靖川说话直接,部门主管们被训得抬不起头,一片严肃的寂静里,嚼薯片,拧汽水瓶的声音简直无法忽视。按说还有一半没训完,秦靖川大发慈悲挥手放人:“剩下的你们自己回去想想。”
一行人鱼贯而出,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个。秦靖川靠坐在老虎椅里,抽出几张纸巾冲秦澈招招手。
秦澈走过去,拧身坐上秦靖川的大腿,找着个舒服姿势窝进去,举着的油手被挨个指头擦干净。
两人之间总有种微妙气氛,就算相顾无言也不会尴尬。这些天秦靖川不在家,秦澈自己总睡不安稳,此刻被抱在怀里困意上涌,擦着擦着都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