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真的忘记秦靖川要结婚了,吉日大概就在这个月。
“秦先生快换上看一看,”小女佣惊喜道,“这料子摸着真舒服,看着也衬人。”
秦澈再也吃不下了,把剩下半个红薯往垃圾桶里一丢,就要上楼。
秦靖川在身后喊:“干什么去,还不先来试衣服。”
秦澈脾气再好都要骂人了:“你结婚凭什么要我试?”
他转念一想,秦靖川那未婚妻是个大忙人,常年看不见人影,她身形又高挑与自己相仿,可不是要他来帮忙试。
秦澈心里觉得委屈,又不知道这委屈源自何处,结婚确实是他拍板让秦靖川结的,到了这个时间又扭捏纠结,太不好看了。
于是他故作镇定地从楼梯上下来,恍恍惚惚拿起那身艳红的礼服,被刺痛了眼睛,半天都没找到哪个才是袖口。
秦靖川觑着他的表情,又心疼又觉得好笑,心想当初还不是你这个小混蛋说要我结婚,还端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轮到自己难受了吧。
但他还是决定不要太早把真相告诉他,要是把人刺激到又跑一次,可真成大海捞针了。
秦靖川走到他身边,将衣服接过来捋顺,对着落地镜教他:“伸胳膊。”
这套礼服是纯中式手艺,艳丽繁复,内衬,腰封,罩衣层层叠叠一件不少,穿脱起来格外麻烦。
秦澈宛如一只提线木偶被他摆弄,他拍过古装剧,也见过类似的礼服,可愣是没发现这礼服压根就不是女式的。
也亏得这衣服厚实,能把肚子遮住不少。两人换完衣服往落地镜前一站,红彤彤的喜庆,连管家都忍不住赞叹:“这衣裳做得真合身。”
能不合身吗,秦靖川心里想着。为了不让这小家伙起疑,他都没敢找人给他量衣,秦澈的那堆数据是他靠一双大手寸寸摩挲出来的。
秦澈却只觉得这喜服看着刺眼,穿着压人,几乎让他喘不动气,当即就要回房间脱掉。
可回到卧室,又忘记当时是怎么穿的了,扣子解不开,袖子褪不掉,折腾得满头大汗。
秦靖川进门时就看到他焦虑地在卧室里转圈,不由得张开手:“过来叫声叔叔,我替你脱掉它。”
秦澈欲哭无泪,委屈得眼眶都要红了:“你!”
“得,反正又是我的不好。”秦靖川一把将人抱进怀里,一颗颗解开精致的纽扣,“说哭就哭,你这小破脾气是跟谁学的?”
秦澈又挺着肚子闹腾起来,被他一把镇压到床上,剥了腰封往地毯上一丢,盯着那双满含委屈的眼睛:“再给我闹一下现在就跟你洞房。”
秦澈果然被唬住,气得舌根都发苦了。秦靖川又慢条斯理脱他的内衬,不紧不慢道:“其实这身衣服还有个配套的红肚兜,要不我叫他们送来给你一起试试?”
秦澈别开头去不看他,还是像花生米一样被囫囵个剥了出来。秦靖川扔了内衬,却不急着脱罩衣,大红料子衬得皮肤更加雪白,羊脂玉似的温凉滑腻。秦靖川让人敞怀坐在床沿,自己单膝跪在秦澈两腿间,吻他柔软的肚腹:“老婆。”
秦澈眼睛都要红了,却被人禁锢住腰肢无法动弹:“别乱叫。”
“这么多年给你吃穿给你住,叫一句都不行?”秦靖川故意逗他,“要放在古代,你这种就是妥妥的童养媳。”
秦澈还没来得及反驳,要害处就让人拿捏住了,他倒吸一口冷气:“你别……”
昨晚弄的那次还没好全,腿根上带着密集的印字,水红色是吻的,青紫色是掐的,看着可怜。他皮肤嫩极,秦靖川没怎么使劲儿就一片红红绿绿,此刻也不敢再碰,便小心翼翼托住含了进去。
秦澈难以自持地跌回床上,大红袖子挡住脸,只剩下喘息的力气。
秦靖川扒拉开布料,替人抹去眼角的水渍,登徒子似的大胆假设:“要嫁给我,高兴得哭了?”
秦澈气道:“跟你未婚妻说去。”
秦靖川算是想开了,也不会再信他故作无所谓的样子,等成了板上钉钉的秦太太,看他还能嘴硬到哪里去。
伤口拆线的第二天,秦靖川就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状态,根本不像一个遭遇事故刚刚痊愈的人,连杰西卡跟在身边都感到咋舌。因为要顾及到怀孕的小妻子,秦靖川的工作时间变得极度碎片化,需要把工作压缩在一个个零碎的时间段,整个秘书部齐上阵都不够他支使。
然而秦靖川永远比他们更忙,甚至很多事情都来不及下发通知。南方某个国字头能源公司突然要跟弘泰拍板一单项目,等杰西卡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秦靖川已经在飞机上了,他陪机关里的那些人应酬,签完字,又赶下午的飞机回来,到家时还能陪小侄吃晚饭。
他已经拼了十多年,现在弘泰步入正轨,按说也到了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可秦靖川完全没有懈怠的意思。连秦澈都察觉出不对,有些担忧地提醒他一天不要喝那么多咖啡。
那次秦靖川刚熬完一个大夜,双眼还赤红着,用刚冒出的胡茬扎他小侄子的脸:“还没当上秦太太就要管我了呀,那等真进了门,岂不是要把我踩到脚底下去了。”
秦澈刚睡醒,脑袋反应不过来,让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秦靖川端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依旧是没脸没皮的无赖样,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秦靖川自问不是怕死的人,当兵那两年实弹演练都敢往前冲,刚刚培养起自己的势力就带着人手去洛杉矶跟秦正业对刚。但那会儿毕竟年轻,没什么牵挂,现在老婆孩子都有了,让他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