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
何烨下去后,沈扶又抽出一张纸,算过之后,她道:“招雨符已去,这雨就快停了。”
萧禹看这外面乌云之后,隐隐约约出现的日头,点了点头。
在山上这些日子,虽不能出屋,还有随时会被淹住的危险,但萧禹一整日都能看见沈扶,让他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沈扶也看着远处的天空,问道:“殿下,这几日的洪水,可有下游的百姓受灾?”
她知道萧禹虽在山上,但也在时时与州牧府中的人通信,时刻调度人手,帮助百姓。
“并无。”萧禹知道她心系百姓,笑道:“高力早早带人前去疏散百姓,洪水到时,只冲垮了房屋,并无人伤亡。”
沈扶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她放松地靠在椅背里点了点头,“多亏殿下。”
“不,阿扶。”萧禹说道:“这些都是托你的福。”
她自远山而来,懵懂入世,不懂官场纠纷,人心险恶。哪怕身负灭族之恨,也怀揣着满心善意,尽自身之力出入险地,帮助百姓。
沈扶不知萧禹此言为何意,她也想不明白。多年之后若问起此事,沈扶也只会用应该二字回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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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雨停日出,皇帝的信也从皇宫传了过来。
自萧禹被困在山上时,他就命人封锁消息,不可大肆宣扬引起民众恐慌,是以自然也无人报皇帝。
此次白雪下山之时,口中咬了一块只景山之巅才有的石头,皇帝亲自将这鸟儿养大,他一看便知白雪的意思,在送来的信中将萧禹狠狠骂了一顿。
皇帝虽是天子,骂人的话倒是一点不逊于市井糙汉。
偏萧禹看信的时候,沈扶也在他身侧,目不转睛地盯着信中内容。
萧禹捏着信的那只手微微颤抖,尴尬之意从脚底起。
“阿扶……”
“嗯。”沈扶正疑惑皇帝的字为何如此潦草,还凑近了些看,“混账,不知天高地厚,瞒君不报,尔属中山狼,当诛……”
沈扶念出不对劲,抬头便看见其余三人面上难言的表情。
“殿下,陛下这是在骂你?”沈扶道:“你并未禀告陛下我们在山上?”
萧禹脸侧抽动,一脸淡定地收信进怀中,他道:“无妨,我早已习惯了。”
沈扶后退半步,安慰道:“陛下爱子,忧心甚矣,殿下莫伤心。”
萧禹哭笑不得,“阿扶,我没……罢,你拆这封信吧。”
皇帝时而疏远,时而亲近,时而恨铁不成钢,时而大加夸赞的样子,萧禹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