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凌笑了笑接着说道:“本尊还是挺希望神魔两族能和平共处的,不过,若是你享腻了这种安宁,那不妨本尊受点累,破一破这种平衡?”
“天帝。”倾婳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着急。
天帝只是抬了抬手,示意倾婳不必多言。
天帝此刻只得怒火中火烧,此处虽是他的地界,但既然魔尊能够如此堂而皇之的大登神界,那他必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此时动手必然不妥,只能忍气吞声。神族奸细既然已经暴露,倒也不必大动干戈。像这魔尊所说那般,神族两界眼下的这和平之际属实难得,确实不可轻易打破。
天帝一顿思量过后,松开了手中那紧握住的陌焫的半片衣衫。宫凌嘴角轻轻勾起,转手便抓住了陌焫的肩膀将他一把提起。
“若是天帝没有其他的事,本尊就先走一步了。”宫凌将手从陌焫的肩膀上撤开,双手上下拍了拍灰,转身就打算离开。
大殿上一片鸦雀无声,宫凌目视前方路过倾婳的身边,忽然脚下一顿,爽朗的声音再次响起:“都说神界盛出美人,今日我兜兜转转寻了一圈,就只瞧见一个。”
听到这话,倾婳的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这个……你们神族的女战神,我就带走了。”宫凌侧过头,望向倾婳稍显俊俏的侧脸。
话音刚落,倾婳握的嘎嘎作响的双拳陡然停住,她双眸赫然睁大,面上是惊异之色:“什么?!”
倾婳对人向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此时的心境似是蜻蜓点水一般轻轻被触动了一下,她第一次露出这种神情。
说起来,倾婳一直是善恶分明的,眼里容不进半分邪魔外道。而今日,就在这此时此刻,她却出乎寻常的并不讨厌面前这个扬言说要带她走的这个人。
尽管,他是与神族向来水火不容的魔尊。
倾婳怔楞在原地,唇瓣微颤欲言又止。
还不等到回应,宫凌率先一步踏出殿门。两股无名的黑色旋风平地而起,直直将他卷入其中,而倾婳和陌焫两人却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禁锢住,不受控制的跟随在其身后,一同卷入旋风之中。
天帝双手在身后,心中五味杂陈,直直的望向大殿正门外,眼看着那团黑色旋风逐渐变淡,最后凭空消失在门口。
神界,要变天了。
倾婳落入黑色的旋风之中,不安的情绪逐渐爬上她的脊背。陌焫在黑暗中惊慌的叫喊着:“魔尊?宫凌!你这是要带我去何处?!”
而漆黑一片中,并未发出任何回响。
陌焫此刻却有些着急了,更加的口无遮拦:“宫凌我告诉你,即使我给这倾婳倒扣了这么一盆子的脏水,但我好歹也是神族的一阶战神!等我回去在天帝面前随意说两句好话,天帝照样会重用我!别觉得你有多了不起!”
话音刚落,他二人眼前黑色的阴霾霎时散尽。陌焫脚下像是瞬间失去承重一般,重重的摔在地上,而倾婳则被一只手臂稳稳接住,轻点于地。
一股与神界全然不同的气味涌入两位战神的鼻腔,要说神界是飘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使之周身灵力充沛的,那这处的气味正恰恰相反,似乎还在一点一滴的抽取着他们全身的力量。
此处,正是魔界。
“呵,本尊也没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宫凌松开扶住倾婳的手臂,几步走至陌焫的身旁,看着地上那横眉怒目的陌焫不禁笑出了声,接着一脚踩上其的后脑勺,陌焫的面门直直陷入泥土之中,“不过,你口中那天帝是什么货色,本尊还是略知一二的,可以说是丝毫不放在眼里。”
深埋进泥土里的陌焫呜呜渣渣的,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倾婳当机立断唤出临霜剑,剑下生风,一招便划破宫凌的大腿。
血红的鲜血很快就浸湿了他的裤腿,宫凌慢腾腾的将腿挪开,撇了撇那处被倾婳所创的伤口,一丝怒色涌上眉梢,但倒也没说什么,单只是抬头看了眼倾婳,转身就离开了。
见宫凌的身影渐行渐远,倾婳隐了剑,迅速小跑着到达陌焫的身边,还是费了点力气终于是将陌焫的头从地里拔了出来。
可谁知,陌焫脱困的第一时间竟不是道谢,口中满是污言秽语的骂骂咧咧:“你救我干什么?!别以为我会感谢你!假惺惺的女人,你和那小崽子都是一伙的,迟早被那崽子玩死!”
他说着,还不忘往倾婳的白靴上吐上几口口水。
靴子上沾染到的口水顺着鞋边滑落在地,倾婳看着眼前那堕落成一个野调无腔的市井之夫,脑海中不免想起那以往在明英大殿上文质彬彬身手不凡的武神陌焫。
与之多说什么也是无益,她厌恶的将两双靴子撇下,回首望了望宫凌离去的路经,不远处正是魔族宫殿。
在魔族境内,功力大不如在外,灵力法术也被削减了许多,尽管如此也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明白宫凌为何带她归来。
倾婳甩袖离去,地上的碎石划破了她细嫩的脚底,走向宫殿的道路上留下一条笔直的若隐若现的血迹。
陌焫还在她的身后不停咆哮着,
“当年只不过是你运气好罢了,不然怎么可能让你一介乳臭未干的臭丫头登上这个高位?”
“装的好一副不问世事的白莲模样,背后指不定脏成什么模样了呢,定是说了不少花言巧语才让天帝决定将我的一半地界分于你所管理吧?”
“害我被人嘲弄,说我连一介女流都不如,那场神魔战役中,最该死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