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银川后,荀苏回家第一件事儿就是找猫,但是煤球就像从未出现过般,消失了,他给赵秦逸打电话,“我不在这些日子,你来帮我喂猫了吗?”“去了啊,不过我还想问你呢,你家猫是不是又跑出去了,我去了好几次都没见到猫”荀苏没再多说什么,挂断电话,整个人坐在地板上,看着先前给煤球买的猫窝,它离开了。这次是彻底的离开了。一想到二哥说的心理防御机制,荀苏就苦笑出声,“如果,您还在该多好”荀苏踉跄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那落日余晖,出门前往疗养院,叶子的状态依旧,护工很贴心,每天帮她按摩四肢,说长期卧床的人,血液流动速度慢,容易有痤疮,定期翻身按摩可以防止肌肉萎缩。一开始荀苏以为护工是疗养院的护士帮忙找的,费用也从住院费里扣除了,后来他才知道,是宗政斋特意安排的,3个护工,一天三班倒。说来从银川回来后他便没见到宗政斋了,被二哥带走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林埅的解药也已经服用了,一开始出现了短暂的不良反应,后来也恢复了,据说在医院休养,过两天就出院了。就在他以为自己能过几天正常人日子时,有个不速之客出现在他家客厅。拎着刚打包好的晚饭,推门看到沙发上的人影,先是警惕,对方倒是毫不在意的开了口,“还记得我吗?”宋萌扯着那虚假的笑,一身黑衣,甚至还带了手套。“不知道的以为小偷来的”荀苏开灯,放好晚饭,“怎么,要一起吃吗?”宋萌起身,将提前准备好的牛皮纸袋放上餐桌,“送你的礼物,别客气”待宋萌离开,荀苏看着那礼物,选择先填饱肚子。晚餐结束,垃圾全部收进袋子,放在门口准备晚点去丢,洗了把手回来摆弄牛皮纸袋,晃动着听声音,里面是文件还有个东西,蛮沉的。敞开口子,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散落在桌面,居然发现了一把染血的黑色铜制十字架。等等?这不是炎龙当时想戳进他胸口的十字架吗?他记得也是因为这个十字架,帝俊突然出现,占据了他的身体,将炎龙等人焚烧致死。如果,他是说如果,这把十字架能对帝俊产生威胁,他是不是也可以利用。将十字架推到一旁,举起部分文件。荀苏紧皱眉头,“这是”医院急诊通道内,护士医生乱作一团,有人大喊,“把路让开!”担架车从抢救通道中飞驰,赵秦逸满头是汗的跟在身后,亲眼看着人进了手术室,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颤抖着给荀骁打电话。“荀二荀苏他”手术室外,赵秦逸慌的止不住抖腿,他时而看看那红色的手术灯,时而看向走廊尽头。荀骁不多时便赶到,他看到赵秦逸满身的血,声音高亢,“荀苏的血?”赵秦逸点头,颤着声说,“两小时前,荀苏给我电话,让我一小时后去他家找他,如果没人应门就报警!”一小时后,赵秦逸满脸疲惫的站在他家门外,大半夜的哈气连天,吵了半天门,当真没回应,透着猫眼往里看,亮着灯的,电话也不接,想起荀苏特意交代他,没人应门就报警,也顾不得别的了,赶紧打了110,随后找保安一起,先把门砸了。一进门赵秦逸就看到荀苏倒在客厅,胸口插着一把十字架。血止不住的流,他甚至想不到一个人的血可以流那么多。赵秦逸抱住自己的头,坐在凳子上懊悔极了,“我当时就应该察觉到有问题,就应该挂了电话就去找他的”荀骁望着手术室,呼吸急促,他现在没心情安慰赵秦逸,只是攥紧了拳,祈祷荀苏平安无事。手术持续进行了5个小时,期间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每个都行色匆匆,荀骁试图问问他们荀苏的情况,对方都说在抢救。“他流了好多血”赵秦逸一直重复着,眼泪早就糊了满脸。手上本就染了血,现在蹭到脸上很是骇人,荀骁让他先去洗洗,对方却不肯离开。“我要守着他”黑水中,荀苏脸色惨白,跪在地上动弹不得,而站在他面前的帝俊一脸怒火要把整个黑水吞噬了。“你居然敢跟我讲条件!”“怎么,怕了吗?”荀苏咬牙撑着膝盖勉强站立,手中的十字架滴落着鲜红的血液,每一滴散在水面上都化成一朵花。刺眼的、张扬的指控着帝俊的所作所为。荀苏昂起头,面对他,举起十字架,继续抵在胸口,“还要试试吗?”帝俊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眼看十字架慢慢钻破皮肤,渗出新的血液后立马喊停,“好!我答应你!”他一把甩开十字架,掐住荀苏的脖子,恶狠狠的说,“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我讲条件”,!荀苏狼狈的躺在黑水中,感受着冰凉的水将他淹没,他笑了,因为他赌对了。十字架果然对帝俊是种威胁,而威胁本身更是荀苏的生死。手术灯灭了,荀骁瞬间起身靠近手术室大门,看着医生边摘口罩边说,“抢救过来了,命是真的大,已经送到监护病房了,不过你们还不能进去,他各项体征还很差”荀骁颤抖的手终于放下了,他感谢医生,招呼着赵秦逸飞奔到监护病房。护士看了眼两人,提醒赵秦逸,“你不去洗洗?”赵秦逸哑着嗓子说,“我一会就去,荀苏呢?他在哪个病房”护士给他们指了个方向,“那边,不过你们还不能进去,等明天吧,需要先观察一天,明天你们再来”荀骁点头,留下电话,告诉护士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联系他。两人站在病房走廊,也没急着离开,他还有事儿要问医生。不一会手术医生换掉满是血的衣服出来,看到荀骁二人,也是招呼他们进办公室,将从荀苏胸口取下来的十字架递给他们。托盘里的十字架,黑色的,铜制,血还未干,荀骁看着,眼里满是怒火,“谁干的”医生摇头,“这你们得问警察了,不过我听说,急救赶到现场时,看到病人自己双手握住的十字架”“你的意思是?他自己扎进胸口的?”“我没这么说,你们还是去问警方吧”,医生敲敲铁盘,“这个你们不能带走,警方需要提取指纹”“好,辛苦您了”三天后,荀苏清醒,从监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他看到赵秦逸第一话就是“去看看叶子,醒了没”“你还问别人,先顾好你自己吧”,赵秦逸手舞足蹈的描述着那天半夜他去荀苏家的场景,说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一个人能流那么多血,差点就成凶宅了。赵秦逸看他勉强的笑,也安静下来,坐在一边垂着头不说话了。“抱歉啊,让你担心了”荀苏声音还是哑的,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但双眼确是亮的。“到底发生什么了?能告诉我吗?”荀苏扯了个笑,“现在还不好说,你先帮我问问叶子的情况吧”赵秦逸拗不过他,出门打电话的功夫荀骁回来了,带了稀粥,现在他的身体也只能吃点流食,“感觉怎么样?”“还好,二哥,让你担心了”荀骁黑眼圈很重,但每次来见他都捯饬的很精英,“大哥和父亲,我没告诉他们你的事儿”荀家老大和荀父都在国外,荀骁怕他们光担心也没用,索性就没说,荀苏自然明白二哥的意思,他像坐起身子,荀骁立马起身帮他,“你这真是丢了半条命”“哈哈”“还笑”荀骁端着米粥,准备喂他,“这次的事儿,我知道你自己有主意,但我还是想告诉你,荀苏,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荀苏抿着嘴,伸手接过勺子自己喝了两口,“哥,宗政斋呢”“你找他?”“嗯”“行,晚点我让他过来见你”赵秦逸敲敲门,看到荀二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了,凑到荀苏身边说,“叶子醒了,真是奇迹,护士说前两天就醒了,不过昏昏沉沉的,睡会儿醒会儿的”荀苏轻呼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放下勺子,说,“我困了,睡会儿”荀骁两人退到走廊,他看着赵秦逸问,“叶子醒了?”“嗯,醒了,本来前两天就打电话联系荀苏和宗政斋了,但是俩人都没接电话,荀苏我知道,住院呢,手机还在家里,没拿,宗政斋我就不知道了”赵秦逸并不知道他们在银川发生的事儿,所以提起宗政斋也没顾忌。“两天前醒的?”差不多就是荀苏手术成功没多久,叶子就醒了,这一定有什么关联。荀骁给林埅打了个电话,叫他带着宗政斋来医院。宗政斋出门时,特意问了嘴,“出什么事儿了”林埅这两天也是心不在焉的,似乎总想出门,但荀骁安排他盯着宗政斋一刻不停,今天接到电话,终于能去医院了,油门都踩的猛了。“荀苏出事儿”他并没瞒着宗政斋,反正到了地方都会知道。“你说什么?”宗政斋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出什么事儿了?”“据说是他自己用十字架戳了自己胸口”眉头紧锁,他焦急得问,“严重吗?”“差点死了”攥紧了拳,望向窗外,那一轮新月置于夜空,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下起大雨,乌鸦振翅飞过,身影在灰蒙蒙的世界里若隐若现。:()神只金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