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常年浸淫在权力漩涡之中,生杀予夺的味道。
若他今天不在,这刀山火海,阿澈一人要如何趟过!
贺朝觉后怕不已,胸口翻腾着蓄势待发的雷霆怒气,冷冷抬手取过一杯酒。
谢老爷子六十出头,头发略带灰杂,胡子打理得干净,人看起来很矍铄。
“谢叔叔。”
裴澈站到跟前,客气道了声好。
老爷子目光从他肩头飘过,似乎没看见想见的人……额,蓦地僵住了。
“???”
裴澈疑惑地顺着目光看去——
贺朝觉左手将他护在身后,右手高高举起酒杯,桀骜又充满挑衅地看谢老爷子一眼。
“贺朝觉,你乱拿什么……”东西?
说到一半的话还没落下,贺朝觉已经仰头将里面的酒液一饮而尽!整个过程,他的眼睛都牢牢钉在谢老爷子身上,仿佛在说——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贺眼睛怎么了?”谢老爷子疑惑道。
贺朝觉:“……”
他恨恨将酒杯掷下,裴澈眼疾手快地接住,放到路过侍者的托盘里,成功阻止酒会现场闹出商业新贵耍酒疯新闻。
“车祸后遗症,有点斜视。”
裴澈呵呵笑着,轻轻推贺朝觉:“你去门口看看谢以寒是不是快到了,”转头对谢老爷子,“是的谢叔叔,以寒今晚也来!”
贺朝觉谴责看向裴澈,阿澈明明说不会甩开他。
裴澈:“……”
“谢以寒不认识路。”他无奈悄声说道。这里只有贺朝觉不知道,堂堂谢影帝是个方方正正两条路都能走错的路痴。
贺朝觉瞳孔一缩,他竟没想到,姓谢的竟然说这种鬼话诓阿澈。
没人看着姓谢的,让他借口和其他人接上头,危害只会更大!
贺朝觉不情不愿地去了,临走瞪了谢老爷子两眼,让裴澈照顾好自己,有危险就叫他。
裴澈:“……”
“咳,”老爷子轻咳一声,率先开腔,“小贺也是辛苦,没彻底养好就要出来应酬。”
裴澈顺着话头:“他确实不喜欢歇着,总爱到处折腾。”
老爷子感慨地摇了摇头,目光停在贺朝觉离开的方向:“年轻人嘛,有冲劲是好事。倒是我们这些老的,反而放不下些事情。”
谢以寒是他中年得子,六十岁上的年纪说不得老,但确实也不年轻了。
谢老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语调平缓,却有压抑着的复杂情感在不经意间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