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啦,电影院人很多很热闹的。”周婉婉安抚大家。
她说的没错,愿意在凌晨看鬼片的人很多,以至于冲淡了恐怖的感觉,但灯暗下来,幽暗的大提琴声响起时,四周的呼吸声都小了。
——十二点,他该上场了。
我视线落在空中某个漂浮的点上,想象着看不见的灰尘,看不见的擂台。
电影里讲了一对恩爱多年夫妻,去了某个度假区之后,魔鬼附身于妻子,丈夫想尽办法驱魔。可魔鬼并非在那里上身,而是自两人相识时那一天就在。丈夫一直以来所爱的妻子,是人和非人的魔鬼组成的。杀它,即为杀死她。
后面讲的我看不进去了,心脏抽得疼,眼泪在黑暗的掩护下无声流出。恐怖的画面闪过,人群惊呼,又发出善意的哄笑,我不知怎的也跟着笑起来。
——池万里赢了吗?
电影结束,我拖着沉重的身体跟在大家后面,人群有序地排队。
——他会在人群里寻找我吗?
这些问题的答案毫无意义,都结束了。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亦或是不甘心,却迟迟狠不下心。就像白梦泽说的那样,他不能以我想要的方式爱我,而我现在才明白,他一直是他,我才是贪婪地奢求爱的人。
他只是给不了我。
凌晨两点的街头,只有麦当劳还在营业,我们一字排开,坐在面朝大路的玻璃幕墙前,路是长长的斜坡,对面是关门的小吃店,零星几个灯牌还在闪。
我很累,精神却异常清醒。
大家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说刚刚的电影,争论麦当劳和肯德基谁的汉堡天下第一,讨论寒假的计划。
我沾着番茄酱,麦乐鸡块有些炸过头,边缘硬的跟木头一样。
突然,巨大的轰鸣声回**,几辆摩托车在无人的街道竞速,猩红的尾灯闪过。
白梦泽仅凭这短暂的交锋,精准地喊出了所有型号。
“……好蠢,为什么拆了进气道?”
白青山递给她果汁:“没人听懂你在说什么。”
暴走族们刚过去,还没等余音消散,又有油门加到底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棒,好熟悉——”白梦泽探着身子,“灯也一样……艹,那不是我的车吗?!”
她撂下衣服就往外跑,白青山立马跟上,我抱着盒子还没反应过来。
“偷车贼”却潇洒一个飘逸,把车停在我面前,在白梦泽的拳头打上来之前,他摘下头盔。
像是电影的慢镜头,隔着明亮的玻璃,深夜的寒风,少年英俊的脸庞展露,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从兜里掏出手机,熟稔地拨过去。
几秒之后,手机震动,我接起来。
他盯着我,眼神明亮而深情:“宝贝,跟我走吧。”
“去哪……”
“去私奔。”
玻璃上反射的人影,哭着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锵锵锵——!
果然私奔就是要趁着年轻气盛,无所畏惧!
池狗:我再不带他走,他会很难过。
PS:休息两天,攒攒稿子,构思一下两个人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