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他的回复是:“好的,知道了,不用担心。”
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王室成员,他当然不会想着临阵逃脱等天方夜谭。虽然他和巴伐利亚的王储殿下之间似乎存在着了一些生活习惯上的差别,但是经过这三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接受了这个无法改变的现实。
天主在上,他怎么可能能够找到一个和自己完全合拍、步调完全一致的人呢?
况且,维尔茨最近发现,有些诗歌似乎还挺有趣的,他实在是喜欢读那些讽刺诗。多么精妙又形象的比喻啊!能够写出这些诗句的人毫无疑问是他心目中的天才。
至于啤酒……倒也不是不好喝,只是他纯粹没有这个习惯罢了。若是在重要的宴会上需要他饮用,那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
噢,还有他的结婚对象——他似乎对穆夏拉有一点好感吧!
但是维尔茨和他还谈不上熟悉呢,他想要在婚后花费更多的时间了解他,也让穆夏拉了解自己,那么或许他们会是一对恩爱有加的模范夫妻。
反观穆夏拉,他最近依旧没有什么空闲时间,而是忙得焦头烂额。
十五天后,他就要带领着声势浩大的骑兵与随从,在伊萨尔河岸提前设置好的下船点迎接przwirtz及其送亲的队伍。从伊萨尔河畔再到慕尼黑王宫,虽然有奥古斯塔公爵的协助,但他同样需要付出心血,负责这段路程上的安全工作,保证婚礼不被任何潜在的反对分子破坏,进而影响两国的关系。
除了迎亲的相关事宜,他还要事必躬亲地检查婚礼其他各项事务的进度。
穆夏拉无暇去思考婚礼之后的夫妻生活——除了婚礼当夜。
尽管他以前已经从书本中基本掌握了这方面的知识,但是他的母亲安娜王后还是为他请来了一位教习这方面知识的老师,占据他的空闲时间为他恶补了三个小时的相关知识。
这位老师恪尽职守,除了基础知识之外,还秘密赠送给了他一些助兴的小工具,直言道:“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面对老师虽然戏谑但是真诚的笑容,穆夏拉只能乖巧地接过工具箱,并致以真挚的感谢。
距离婚礼还有一周的时间,维尔茨在侍卫的护卫之下,在民众的欢呼声中,告别了下莱茵公国的国王,告别了几位哥哥姐姐,从莱茵河畔登上了奢华的轮船。与他同行的,还有他的母后索菲亚王后和arie姐姐,她们俩将在这一周的路程中陪伴他。
虽然仪式浩大繁琐,可是作为主角的维尔茨却没有太多的实感——废话,作为王室成员,他自然见识过各种盛大的典礼。
他甚至还没有开始紧张——或许是因为身边还有母亲和姐姐的陪伴,何况他尚未离开下莱茵公国的土地。或许进入巴伐利亚王国之后,他就会开始紧张吧。
旅途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轮船上,维尔茨在母后和姐姐的陪同下不断温习着塞巴斯蒂安先生教给他的各种知识。只有中间换乘的时候,维尔茨才下船乘坐马车,在短暂的陆路之后又登上另外一艘同样奢华壮丽的轮船。
两岸的景色逐渐变换着,行程的第五天,轮船终于驶入了巴伐利亚王国的境内。维尔茨也在这一刻开始心神不定,他的脑中不断浮现着各种各样的疑问,关于巴伐利亚民众的,关于巴伐利亚习俗的,关于婚礼当天的,也有关于穆夏拉的。
就这样,怀着满心的好奇与期待,他终于在公元1718年6月7日的早晨,进入了巴伐利亚王国的首府慕尼黑的地界。
听着两岸的阵阵骚动声,维尔茨安静地坐在船舱内,穿戴好繁复华贵的礼服,任由侍从们为他梳妆打扮着,静待着船外钟声的敲响——那代表着轮船即将靠岸。他将在那个时候踏上甲板,走到船头指定的地点,向两岸的民众挥手致意。
轮船靠岸后,他将会乘坐着巴伐利亚皇室的马车,和穆夏拉一起,在民众的欢呼声中回到王宫之中。他们会在巴伐利亚王宫中,在巴伐利亚大主教的见证下,在贵族与亲友的祝福中,结为夫妻。
婚礼当天发生的一切对于维尔茨而言,仿若是一个梦境,他迷迷糊糊地按照着烂熟于心的流程有条不紊地和穆夏拉一起完成了每一项繁琐的仪式。
他这一整天几乎一直是浑浑噩噩的状态。耳边是金鼓喧阗,心中是七上八下,除了穆夏拉偶尔伸过来的温热宽大的手掌,他几乎什么都感觉不到,和提线木偶似乎也没什么两样。
甚至当夜幕降临,穆夏拉牵着他出席皇家宴会之时,他也依旧恍惚着,只记得在巴伐利亚的安娜皇太后邀请之下,他当众演奏了一段第126号长笛奏鸣曲《allegrononolto》。演出结束后,他记得大厅中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皇太后似乎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他忽然有些感谢塞巴斯蒂安先生,毕竟他监督着自己把这几首长笛曲练得滚瓜烂熟,虽然谈不上天籁之音,但是也值得品鉴一番。
他说过:“哈,如果你不会乐器,那我想你一定会被视为是极不合格的王后——你学过长笛对吧?那我们把长笛练好就行。”
随后,是宾客们的恭维与寒暄,旋转个不停的舞曲,以及醇厚的红酒和清醇的啤酒。
直到他的脸颊在酒精的作用下酡红起来,直到他在穆夏拉的搀扶下走进了卧室之后,他才如梦初醒。
维尔茨有些期待这个夜晚会发生的事情——天主在上,他终于可以不用再自食其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