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则衍没说话,他确实并不知晓衔霜穿衣的尺寸,那几件衣物也是吩咐尚衣局按照宫中女子的惯用尺寸大致赶制的。
半晌后,他说:“既如此,朕让尚衣局再为你量身定做几身衣物便是。”
衔霜本还想推脱,但他已经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对她道:“朕还有政务在身,改日再来兰溪苑看你。”
霍则衍走后不久,珠儿从屋外走了进来,急急地问她:“姑娘,陛下怎么就这样走了?”
【陛下说,他还有政务需要处理。】她同珠儿解释道,【况且现下天色也有些晚了。】
“正是因为天色晚了,姑娘您才要留住陛下啊。”
【什么?】明白过来珠儿隐晦的意思后,衔霜的面色变了变,【珠儿,陛下同我,并不是。。。。。。】
“可是奴婢听闻,姑娘从前在侯府时,就是在陛下身边侍奉的人。”
衔霜知晓京中旧时的传闻,也知晓珠儿的疑问,却又不知现下该如何同她解释,只是垂下目,叹了一声气。
见她如此,珠儿忙跪了下来,有些自责道:“是奴婢多言,姑娘若是不喜欢听,奴婢今后便再也不提及此事了。”
衔霜扶她起身,温和地摇了摇头,只让她先回去歇息。
室内很快便又只余下衔霜一人。
她看着身侧适才被霍则衍坐过的椅子,心中有些怅然。
虽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今日真正地见到了他,她才发觉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似乎比从前更远了。
也罢,他过去做宣平侯府的世子时,她便不敢有所肖想,如今他做了大晟的天子,她更加不敢抱有奢望。
能够同现下这样,偶尔听他说说话,于她而言,就已经很好了。
翌日用过午膳后不久,尚衣局便来了人。
衔霜望着他们有些意外,本还以为霍则衍昨日不过是顺口一说,过后便也忘了,毕竟他如今的政务那样繁多,想来也不会将自己的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不曾想这才不过第二日,就有尚衣局的宫人来为她量了尺寸,还带来了好几种精美的布匹锦缎和时兴的花色样式供她挑选,说是不出三日便能将成品送来兰溪苑。
跟珠儿一同将尚衣局的人送走后,衔霜看着宫道上端着锦盒来来往往、面色匆忙的宫人,问珠儿道:【今日宫中怎的这样热闹?】
珠儿轻声告诉她:“姑娘有所不知,为恭贺陛下即位,宫中本该早就设下宴席,但因着此前陛下太忙,这事便也就耽搁了,推迟到了今晚。”
【宴席?】闻言,衔霜不由得有些讶异,昨日霍则衍来兰溪苑时,并未同她提及过此事。
见她重复了一遍,珠儿点头道:“是啊,今日进宫赴宴的人可多了。”
【很多吗?】她又问,【都会有哪些人?】
“奴婢先前听闻,朝中官三品以上的大人,及其家眷,都会受邀来赴今晚的宴席。”珠儿同她道,“姑娘可是也想去宴席上瞧瞧?像今晚这样隆重的宴席,是每逢天子即位才会有,很是难得呢。”
衔霜犹豫了少顷,终究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说一点也不想去看看自然是假的,她如今刚入宫,对宫中的很多新鲜事物都较为好奇,更何况,为贺霍则衍称帝的宫宴,也只有这么一回,她私心并不想错过。
但毕竟霍则衍未同她提到过这件事,甚至也未曾派人前来邀请过她,想来应是没有让她一同赴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