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呼声刺耳又尖锐。可很快就被阵阵马蹄声取代。虞听晚转头看过去,就见数十名身穿盔甲的魏家军驾马朝这边而来。气势汹汹。空气尘土飞扬。虞听晚视线落在最前头的迟御身上。她有记忆,此人是将军魏昭的副将。前世因她贸然闯入送丧队伍后得知有人大办婚宴,发了雷霆大怒。虞听晚愣住。这个时辰,没有她的扰乱,棺椁早入了驿站,魏家军为何会在?“吁!”马儿的前蹄高高扬起,最后停在了二尺之外。迟御黑着脸看着喜气洋洋的董家宅院,捏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要是没有萧怀言那么一闹,五皇子施压,有官员承受不住压力认罪,他哪里想过小小泽县也有人敢如此胆大包天!要是没有将军护住边境,抵御外敌进犯,这些人早就死了!他们怎么有脸!迟御一个字一个字好似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似的:“好一个董家。”“好一个泽县。”“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统统带走!”随着他一声令下,魏家军的将士从马背一跃而下。前脚还蛮横自傲的董乡绅,看清这些人的打扮后,吓得面色苍白。“这……”他慌神不已。魏家军的人怎回来此?明明他早贿赂了各知府,混了个眼熟,更有他们做掩护。虽说相隔一条街,可这里操办婚宴唢呐鞭炮响上一天都不会惊动驿站。也没有不长眼的人敢去闹事。算命的都算过了,今日是大吉之日!他哆哆嗦嗦刚要让底下的人去寻靠山救人。虞听亲眼看着要溜去传信的小厮被魏家军按倒在地,董乡绅扭头就要跑,可被将士狠狠一脚踹飞。头狠狠撞上朱门,他一阵头晕目眩,身子往下跌。方才要抓她的帮佣试图逃跑,却被魏家军捆住。迟御眼里的怒火再也藏不住。一剑砍向董乡绅肩膀。“这剑是将军生前赏的,出鞘总要见血!”“董家,真是好大的威风!是认定我等不会逗留,人死如灯灭,故不将将军放在眼里!”伴随着董乡绅的惊恐痛呼,迟御又把剑狠狠抽了回来。他砍的不深,没有一刀致命。死了哪有苟延残喘才足以警醒世人!魏家军将士提着刀剑闯入,不过多时,里头传来阵阵尖叫声。哪还有前头张灯结彩的喜气劲儿?就连董家门匾上挂着的红绸都被扯了下来。门匾摇摇欲坠,重重砸落在地。百姓面色煞白,刚要纷纷后腿,试图撇清干系。迟御只扫了一眼:“和董家有半点牵扯者,一并缉拿!”这话一出,混着肉的精贵喜饼全被弃如草芥扔到地上。“喜饼我不要了。”“我也不要了。”虞听晚眼儿颤了又颤,视线缓缓挪向安在马背的魏家军战旗上。明明是死物,可它经历了战火纷飞。好似上头也沾上一股杀气。是让人敬畏的。她没见过魏昭。魏昭早身殒,却间接的救了她两次。一次前世,一次今生。风很大,鼓动战旗肆意纷飞。慌乱的心,蓦地平静下来。姑娘哪里知道,两人的羁绊早就存在。迟御站在董家门前:“四皇子有令!清水城,柳安城,九江城,明山城,四大城池知府及其管辖的县令,一并关押。”这一句话,让虞听晚蓦地抬头。这么快吗?这么快就开始料理贪官了。不仅仅是泽县,是四大城池。足够让她愕然。四大城池,这可不是小动作。迟御:“送魏将军回京的事不可耽误,五皇子会留刑部侍郎及亲信在此,等候朝廷派官员下来严查。”“但凡作奸犯科,鱼肉百姓,不敬魏将军者,朝廷决不容忍,交皇上亲自裁决。”“诸位……”他扫了眼人群。冷冷道。“还忘诸位奔走相告。但凡受残害压迫的,曾受刁难的,报官无门的,皆可去驿站一一登记在册,查明真伪后,自有人替你们做主。”这话一出,面带惊恐的百姓不可置信。有人做主?换成往前这话多荒诞啊。那些人就是土皇帝,他们早就习惯被压迫了。可偏偏是魏家军说的,让人无端信服。虞听晚不由想到了筱娘,若沉冤真能昭雪……不过片刻,董家上下及宾客全都被捆绑押了出来。灰头土脸的,哪还有前头的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的他们,此刻哭爹喊娘伏低做小。“大人,大人,我等最是仰慕魏将军。我们只是收了董家喜帖,迫于其势力,不得不登门庆贺的。”“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日后定不会和董家再有来往,容您通融。”“是董家娶妻,为何要牵连我们?”虞听晚就心情很好。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姑娘弯着唇瓣,看着眼前这一幕。她心硬,可不觉得这群人无辜。和董家往来的,除了趋炎附势想要攀上关系的,就是差不多的货色。手底下要真的干净,经得住查的,顶多受罪受刑吃一吃苦头,早晚会被放出来,不会有性命之忧。可若不是……的确得慌。也就在这时,她看到泪流满脸,妆容糊了一脸,看着很是滑稽却瑟瑟发抖的红衣新娘。才十三岁,还是孩子啊。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出门槛时,脚下不妨,新娘甚至往前摔了一个大跟头,直接哇的哭了出来。“不要……不要抓我。我没做坏事。”迟御如看一件死物,看着姑娘身上刺眼的红色,就怒气往上涌:“带走。”虞听晚手指蜷了蜷。她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大人。”她嗓音清脆。迟御冷着脸准备将这些人的全部带走。听到声儿,沉着脸看向虞听晚。即便什么都没说,可他身上散发着从战场厮杀的煞气。就挺吓人。都这个节骨眼了,虞听晚甚至生了心思去想。还是卫慎看着脾气好。虽说也是魏家军出来的,可身上哪有杀气啊。只有娇弱。就是有点不听话。她哪里知道魏昭沉下脸来,迟御心肝都要颤三颤。:()半路抢的夫君他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