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妈望了又望,待见灯笼愈发暗淡,都有些灰心丧气了。
她扭过头,见姜宁晚固执地坐在榻上,她有心去劝几?句,但姜宁晚只摇了摇头,道:“二爷说了今夜会来,那便定是会来。”
云妈觉得也有理,扭过头,继续等。
“等爷这般久?”
云妈唬了一跳,乍然?抬起头,便见二爷踏上了石阶。
未待她上前行礼,姜宁晚已动?作迅速地下了榻,裙摆轻扬,她径直过来,双臂一揽,便搂住了裴铎。
她跑得急,裴铎下意识地伸臂,稳稳将她抱进怀里,待感受到怀中一片温软,他低下头,低声责了句:“毛毛躁躁。”
虽是责备,却毫无威慑力?,更像是调笑。
“二爷。”姜宁晚轻笑了声,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
裴铎遂抱起她,放到了榻上。
姜宁晚问:“二爷这段时日这般忙吗?”
裴铎自寅时便起了身,处理了整整一日的公务,方?才才从总兵府打马回?来,一路上,他还反复琢磨着?白日里批阅的各种公文,待入了这处院子,踏上石阶,听见姜宁晚的话?后?,他莫名勾唇,笑了笑。
待入内,她毫不矜持地扑进他怀里,他本应斥责她“没规矩”,但到底默许了她的娇纵。
裴铎伸臂,将人揽在怀里,周身一股甜香味,解了他一整日的疲乏。
忽而,太阳穴处一暖,他睁开眼,正对上姜宁晚认真、专注的眸子,她正在为?他按捏。
裴铎微挑了眉。她的力?道正好?,不轻不重?。
烛火暖黄,洒于四壁,屋内一片柔和。
良久,裴铎将人重?新?搂进怀里,呼吸逐渐绵长、舒适。
夜深了,枝叶低垂,花草偃伏,悄无声息。
残烛偶尔传来轻微的“噼啪”声。
姜宁晚轻抽出被紧攥着?的手,睁开眼,她神色清明?,呼吸均匀,久久地凝视着?窗外?的月光。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地上。
有喜了
晨曦乍破,金乌初升,假山怪石或似灵猿攀跃,或似猛虎距卧错落于庭院内,廊侧小池碧波荡漾。
云妈守在姜宁晚身侧,看着她?,只见她?双眸明?亮如星,嘴角上扬,欢喜简直要从眼?角眉梢溢出来。
姜宁晚这几日得了裴铎的允许,行动自由,整个人似焕然一新般,带着云妈出入玲珑阁、长雀街等地,采买各种女儿家要用的物什,诸如玫瑰、茉莉香粉,再如绢花、衔珠簪、花钿、珊瑚手?串、步摇这类首饰,再比如锦缎褙子、绣梅马面裙、织锦比甲、海棠夹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