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差不离也就如此。
无数个影视和史册片段在她脑海轮番上演,从沉默的羔羊到蛮荒的魏晋南北朝,还有短视频刷到的各种刑侦大案,她越看越觉得李崇裕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沉默偏执人格能跟各种变态对上号。
她今晚肯定跑不掉了。
正逢李崇裕抬眸,她猝不及防撞入他目光中,为掩饰自己的慌张,阮绘露强装镇定地问:“我们几点回去呀?”
“回去?”
李崇裕唇角稍弯,不疾不徐放下刀叉,从容地擦了擦嘴角,“今晚在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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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满意地捉见阮绘露整个人僵了片刻。
“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她干巴巴地试图自救,“那我自己打车回去好了。”
“你是不是没留意来的路上花了多长时间?”李崇裕好心提醒。
这类户外运动基地一般都远离城区,鹭城又是平坦的临海,要找到山地,近郊都得开车一两个小时。
阮绘露不信邪,拿起手机点开打车app,刚搜索了路线,车费跳出来,高昂得令人咋舌。
一个女生夜间搭车两小时,还是穿过山地地区,这几个词排列组合,就足以让阮绘露脑补出一部惊悚片。
她悻悻地放弃,恼羞成怒下,进而质问起来:“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李总,我竟然真信了你说没有约会经验的鬼话。”
分明是手段娴熟的惯犯,把她拉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害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李崇裕笑了,笑意很寡淡,却是她难得能如此清晰捕捉到的瞬间,很可惜,跟言情小说和偶像剧的桥段不一样,此情此景阮绘露想不到“你笑起来其实很好看”这种话,她只觉得毛骨悚然:看吧,他果然蓄谋已久!
蓄谋已久的某人便带着几分玩味的口吻反诘:“如此说来,我的目的是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肯定是——”阮绘露不肯说了,剥壳荔枝般的小脸慢慢涨红,最后语焉不详地认输,“反正男人脑子里就那点东西!”
“是么。”他不置可否,再抿了一口红酒后从容买单,动作极尽矜贵,而阮绘露目睹一切,脑袋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是:完了,他是真不打算回去。
也不知道有钱人是个什么情调,荒山野岭的户外运动基地附近竟然有媲美度假庄园的高档酒店。李崇裕路过他们停车的地方,还绕道去车上取了东西,阮绘露一边等他,一边声嘶力竭地在微信向池画求救。
池画听说李崇裕回车上拿东西,乐了:你想想,春宵良夜,要准备什么?他别是拿套去了吧。
阮绘露未经人事,看看小说漫画可以,哪里想过把这些虎狼之词往自己身上放,被池画的话吓得心神不宁,跟着李崇裕在前台办入住的时候,不敢再心疼五星级酒店高昂的费用,连忙推上自己的身份证:“开两间房。”
前台抱歉地回复:“不好意思女士,我们这里入住要会员名额的。”
阮绘露:……
你们有钱人能自己单独一个星球吗。
那头李崇裕业已办好入住手续,行云流水地在信用卡账单上签名,抬头看到灰扑扑的阮绘露,投来一个很善意的目光,仿佛在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