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丽叹口气:“是啊,单位领导劝她,我也劝她,怎么都劝不住。”
她将最后一丝希望投射在眼前人身上,都是同龄人,不知为何,总觉得李崇裕比池画可靠:“你帮我跟她说说,至少冷静考虑考虑,不要意气用事。哎,我也是气头上话说得太重了,吵得急,她自个儿就走了……”
李崇裕安慰地捏了捏张明丽肩头,“放心阿姨,我会跟她说。”
须臾,他默了一瞬,话音稍沉,“不过可能希望不大,她应该很早就有这个念头了,体制内的工作确实不适合她。”
在了解阮绘露平时玩的那款游戏时,他认真研究过thesea,主役adc,以打法出其不意、变化莫测闻名,人称“自由之海”。
人钟爱的事物多多少少有自我的投射,既然阮绘露钦慕他,又怎会真心实意愿意待在体制。
多是她在妥协。
阮绘露也不知道该去哪,最后仍是沿着路往单位的方向走,一步一步,足如灌铅。
已经立了秋,滞闷的空气流动起来,风丝丝缕缕地吹向她,像恋人的轻抚。早开的桂花落在阮绘露肩头,这样一个柔情的秋日,她却实在无心流连。
她还在跟张女士赌气,不想回家,但又无处可去。手机调了飞行模式,在cbd光鲜亮丽的白领中穿行,如同没有目的地的孤舟。
直到一辆车在她眼前停下,熟悉的型号,路虎揽胜。
阮绘露停住脚步。
车窗降下,露出男人线条利落的侧脸,“上车。”
她下意识依言照做,直到车驶出数分钟,才后知后觉:“去哪?”
李崇裕唇角稍扬:“我还以为你不问了呢。”
“带你去个地方。”
他丝毫不提她满面愁容,仿佛只是习惯性地载上一位佳侣,继而开启一段旅程。
那么,李崇裕的目的地会是哪里?
阮绘露在大脑搜寻一番,实在想不出来。
这时候才察觉自己对他一无所知,不及他了解的十分之一,甚至连猜个方向都做不到。
她用目光描摹着他的侧脸,其实李崇裕的骨相并不嶙峋,或还可用温润来形容,只眉眼间挥之不去的凛然让他看上去不可触碰。
皑如山上雪,不过如此。
她恍惚想起他们的高中,那时李崇裕尚算不得冷冽,只如一般公子哥似的倨傲,清贵不可攀。阮绘露总觉得这群人眼睛长在头顶,走路会不会摔个狗啃泥。
“看我干什么?”
一句话将她飘忽的思绪拉回,阮绘露眨眨眼,那张贵气逼人的面孔近在咫尺,眸底幽深,倒映着小小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