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中时自己也只是个小屁孩,如果别人欺负陈家豪,他没跟着欺负的话,自己就会变成下一个被霸凌的对象……
其实有好几次他看到陈家豪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也觉得他很可怜,但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装笑混在人群里。
毕业典礼那天,陈家豪是少数几个没拿着花束的毕业生,袁哲乐发现落单的他,想走向前跟他说些什么,却还是提不起勇气。
那时候没说出口的话,现在说的话,还来得及吗?
“陈家豪,我——!”
时间抓得刚刚好,电铃又响了,“我……去开门。”
袁哲乐打开门后发现这次是他的外籍男友来了,对方笑咪咪地站在门口。
“baby,你还好吧?感冒有没有好一点。”
他假咳了几声,“嗯嗯,好很多了,谢谢。你今天不是要工作吗?”
“工作改时间了,我等下才要过去,先绕过来看你啊。”
“teddy……呃,不好意思,我怕传染给你……”
男友摇摇头,“没关系,我也要走了。”
袁哲乐想再多说些什么的时候,右肩被轻撞了一下。
“好无聊喔,我要走了。”
陈家豪就这么大剌剌地从他们两人间穿过去离开,袁哲乐看着他的背影,最先想到的不是要跟男友解释,而是跟陈家豪说。
——我还没跟你道歉啊。
又过了几天,袁哲乐正觉得自己的小菊花恢复情况良好,就要回到幸福快乐的人生轨道上时,一通没有来电名称的电话响起。
“喂喂?”
听起来很刺耳的男性假音传来,『亲爱的袁先生,该来回诊喽。千万不要“自我感觉良好”就中断了疗程,您要知道,痔疮的复发机率是很高的喔。』
“陈家豪……你都这样跟你的病患讲话的吗?”
『当然不是。这是患者才有的权利呢。”
袁哲乐强忍着想挂断电话的冲动,“这礼拜一定要回诊吗?”
『对啊,帮你排好了,星期三下午一点半。』
“星期三下午一点半?你以为我不用上班吗?!”
『给你个良心的建议,走到老板办公室,脱下你的裤子给他看,他就会让你请假了。』
“马的……”袁哲乐衡量了一下工作,草草道:“好啦,我会去啦。”
『一定要来喔,不然我会诅咒你的痣——』
“我有工作要忙啦!”
挂断电话后,袁哲乐暗道,有哪个医生会诅咒自己的患者啊,这不是要他永远康复不了,天天去看他吗?唔?天天去看他……呿,谁要啊。
袁哲乐口嫌体正直地在行事历的星期三空格里,画了一个欠扁的陈医生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