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等你们回来锁门吗,这是我刚烧的热水,暖暖身子。”祁向东说着端来茶水,而在他放茶壶的时候,崔前程注意到祁向东手上有一块红斑,像是胎记。
”房间内,孙赟将一个双手大小的檀木盒子小心翼翼放到了桌子上,说:“这是在楼里找到的盒子,但暂时没有找到钥匙,我们现在要考虑是否需要将其打开。
“打开吧。”陈瑞成说着架起了手机准备进行录像,按照规定对于案件相关证物的检查需全程录像并附有说明。
孙赟戴好手套之后用铁丝打开了盒子,盒子内部的储存空间并不大,里面只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是一位年轻女子的全身照,女子身穿的确良衬衫和黑色长裤,长发被用红绳编成两个麻花辫搭在胸前。五官清秀,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值得注意的是,女子右手上也有一块像是胎记的红斑。
“思睿,查一下身份信息。”陈瑞成将照片装在透明袋里递给了王思睿,说。
王思睿拿着照片感觉有些棘手,从照片的风格和破损程度来看,起码是40年前的照片,查找难度不容小觑。
“根据祁雾提供的资料和彤姐的检验结果,有几具尸体的身份现在可以确认。”崔前程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用笔圈出了其中一行,说道,“祁正国,1994年外出打工失踪,左臂残疾;祁为,2003年外出打工失踪,先天缺少三根手指;祁春华,2005年回娘家探亲失踪,因疾病左手截肢。”
“那些所谓和家里人说自己出去打工的人根本没去县城,他们连镇子都没出,就被人杀害并且抛尸井里。”张珈凯皱眉道。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凶手与这些村民有什么深仇大恨,多年间要杀这么多人。
经过走访调查得知,已确认身份的几名死者都是土生土长的古仙镇人,且一直生活在古仙镇,甚至还有着些远房的血缘关系。最关键的是,他们多年前都是听取了同一个人的建议和介绍才决定出去打工的。那个人便是重案组下榻的民宿老板,祁向东。
“我真的尽力了,年代实在是太久远,我只能查到这个女人叫丁向红,是a省人,出生于1957年。其他的就查不到了。”王思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
“向红?向东?”孙赟摘掉眼镜揉着鼻梁思索着,这两个人会不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之前在打拐办协助整理材料,记得很多年前有一个女大学生失踪,怀疑被拐卖。因为那个女大学生的手上有一个显眼的胎记,我印象很深刻,应该就是这个丁向红,而且”
“而且什么?”张珈凯急性子地问道。
“而且我好像记得那个女大学生是有个弟弟的。”孙赟说道。
陈瑞成和张珈凯离开房间来到楼下,祁向东房间的门虚掩着,张珈凯抄起一旁的笤帚抓在手里,然后敲了敲门。几秒钟之后门开了,祁向东垂着头缓慢地走出来,他看了看两人,自觉地伸出了双手。
房间内,木桌的一边坐着祁向东,另一边坐着陈瑞成。陈瑞成率先开口:“祁向东,我们将对你进行问询,全程录音录像,是否明白?”
“明白。”祁向东说。
“姓名,年龄,籍贯。”陈瑞成问。
“丁向东,1962年生,籍贯a省。”祁向东,不,丁向东回答。
陈瑞成点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将从井里打捞出的尸体照片一张张给丁向东看:“这些人的死和你有关吗?”
“是我杀的。”丁向东点头承认。
突然,房门被推开,祁雾走进来,说道:“是因为她们害死了你姐姐对吧,害死了那个有着大好前途的花季少女。”
丁向红,生于1957年,1979年参加高考成为了一名大学生。1981年春天,丁向红受同学邀约去离家几公里的地方游玩,她和同学关系很好,没有任何戒备。但没想到半途,同学却带她走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四下无人时,同学伙同藏在草丛里的几人将丁向红迷晕带走。
等丁向红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她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丁向红拼命呼喊也无人理会。后来,进来了一个中年女人,说是要将丁向红嫁给自己的儿子,任凭丁向红如何哀求都不愿将她放走。好在那女人的儿子受过教育,对母亲这种行为很不齿,于是在某天母亲出门时,偷偷解开了丁向红的绳子将其放走。
可丁向红刚跑到村口就被祁守财,也就是古仙镇死去的镇长所发现,镇长不但抓回了丁向红,还将她玷污,过程中被弟弟祁守业发现,祁守业出手制止却反被祁守财打瞎了一只眼睛。得知此事后,中年女人到祁家大闹一场,要了一大笔钱,并且让丁向红立刻与儿子成亲,但儿子始终同情丁向红,不愿强迫她,后又找机会在一个夜晚将丁向红送到后山附近想让她翻山离开,可最终还是被中年女人发现。
逃跑中,丁向红不慎掉进井中摔死,儿子也意外摔倒磕破额头留下了深深的疤痕。但故事到这里还没有结束,那中年女人是古仙镇远近闻名的阴媒婆,她居然为了赚钱将丁向红的尸体嫁给病死的男人做阴婚妻子。儿子实在是忍受不了母亲的种种行为,于是背井离乡,至死未回。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听到这,丁向东早已满脸泪水。
祁雾没有说话,只是抽出一张照片放在了丁向东面前,那是一张黑白的老照片,其中是一个帅气高大的男人,美中不足的是,男人脸上有一道纵深的疤痕,从左额角一直延伸到左眼内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