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锦醒来时,屋内只有她自己一个,望着周遭景致,恍惚几瞬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不是穿进种田文了,是昨天与怀七借宿了一家农户。
他人呢?
陶锦坐起来,左右环顾,她外衫呢?
缓了一会儿走出屋子,她抬眸看向远方,火势并没有烧到后山,天际灰蒙蒙一片,空气中泛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
今日或许会下雨。
绕过篱笆院,她抬步往房后走去,拐过柴屋时,望着眼前那幕,不由停下脚步开始欣赏。
男人赤裸着上身,宽肩窄腰,肌肉结实流畅,他应是刚洗过澡,随着胸膛起伏,身上还有水珠滚落,沿着腹肌沟壑缓缓往下流。
而他身旁的竹架上,烟紫锦衫正随风轻轻飘动,正是她早起没寻到那件。
怀七取下衣衫替她穿上,他身上沾着冰冷水汽,靠近时,陶锦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怀七肌肉瞬间绷紧,又刻意放松下来,好让小姐玩的开心。
嗅着衣衫上的皂荚香气,陶锦看向怀七,男人出声解释,“属下见小姐外衣上沾了土,便擅自做主清洗。”
怀七说话时语气带着丝不自觉的紧张,他知小姐喜净,衣衫脏了是不会穿的,可污泥擦不净,只得水洗。
可怀七低估了一件事,纱衣浸水几乎薄而透明,他未接触过这般华贵的纱料,洗衣时轻柔又紧张,生怕将郡主的衣衫损毁。
小狗眼中还挺有活儿,陶锦奖励性地拍了拍男人腰身,怀七继续说,“厨房煮了粥,小姐可先回屋里,等粥煮好属下便送过去。”
看着怀七边穿衣服边往厨房走的背影,陶锦不由叹了句。
“还真是人夫啊。”
如果这个世界是游戏,那怀七一定是看板郎。
不仅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半夜热脸给她洗衣服,还会做饭按摩,白天兢兢业业,晚上闷哼轻喘,这是什么二十四孝好男友啊。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长得帅。
听见小姐感叹时,怀七脚步顿了一下。
‘人夫’
他不懂具体,但是大概能猜到,可他不是任何人的夫君,此生也不会有这种可能。
垂下眼睫,他回到厨房内。
今日早些时候,怀七正为郡主洗衣衫时,房屋的婶子出门瞧见,还夸他是个好男人,终于学会疼媳妇儿了,还给媳妇儿洗衣服,可比她男人贴心多了。
怀七默了良久,黑眸沉沉看向婶子,道:“我并非小姐夫君,只是普通侍卫。”
那婶子一听便愣住,不知该如何接话。
“烦劳莫将见过我二人之事说出去,否则……”怀七停住话语,只是安静的盯着婶子,眸底情绪幽深晦涩。
很多时候,威胁比银两更管用。
被盯住那瞬间,婶子汗毛倒竖,竟冒出一种被人拿刀架脖子上的错觉,仿佛只要摇一下头,小命便会不保。
那是人面对危险的第六感,她几乎瞬间冒出冷汗,心跳加速。
“好、好……婶子知道了……”
敛起周身情绪,怀七从兜里摸出银两,问道:“厨房可有粮食煮粥?”
婶子心跳还怦怦作响,她接过封口费,又改口,“有、还有些米面,你随意用,随意用就好。”
很快便会有人来接应,届时大家便会知晓郡主行踪,他不能让这户的女主人乱嚼舌根,传到别有用心之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