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受是假的,可她也能理解鄢容所想。
鄢容有一日还在生气,她便再去找一日,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那时早已子夜月半,虞清光心有思量,稍微洗了洗,便上榻睡了。
翌日一大早,烟景便来敲门。
“小姐,小姐,你醒了吗?快别睡了!誉王府来人了。”她语气焦急,喊得一声比一声大。
虞清光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梦里实在吵闹,可又实在不愿醒来,便用锦被蒙住了头。
外头的敲门声仍旧不停,甚至愈发响亮,虞清光腾的坐起身,这才听到外头烟景说了什么。
她愣了一瞬,有些费解。
浅桥闻锦也算是誉王府的人,可他们两个来时,烟景从未如此这般急切的敲她房门,大有她一刻不醒,她便会一直敲下去的架势。
能让烟景如此焦急,恐怕来的人和誉王誉王妃有关。
如此一想,虞清光通身的睡意一扫而光,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连忙掀起锦被下床,扬声去应:“烟景,去准备盥漱用的东西。”
烟景终于听见虞清光的声音,面色一喜,忙不迭的去准备东西。
果然不出虞清光所料,烟景便是被江妙语吩咐来叫醒虞清光的,今日誉王和誉王妃都来了,虞霍和江妙语正在前厅侯客。
虞清光一惊:“什么时候来的?”
烟景:“也就刚刚才到,奴婢立马就来叫您了。”
“为何要叫我?难不成是来见我的?”
烟景回忆着摇头:“看着不像,但夫人说要奴婢来叫你,誉王和誉王妃眼巴巴的看着,瞧着也是想见你的。”
是了,虞清光在誉王府住了大半个月,就连许景盈和誉王世子都见过了,愣是没见到誉王和誉王妃。
按理说,她先前是被誉王赎出,也是同誉王做了约定。
如今她再次回到誉王府,第一个要见她的也该是誉王才对,可偏偏这两人谁也不肯见她。
她来到誉王府这般大事,誉王决计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却又不来见他。
唯有一种情况,那便是鄢容不让誉王来见她。
可鄢容为何要拦着誉王来见她呢?
虞清光忽而又想到,先前在萦州鄢容多次问她为何要骗他,可后来却从未再问过。
难不成鄢容已经知道,是她与誉王约好的?
若是鄢容知晓了缘由,誉王和誉王妃因着心虚,的确是会答应鄢容不来见她。
如今她与鄢容的婚事定下,作为长辈,誉王和誉王妃怎么说也要来见她一面了。
思及此,虞清光心中忽而便有些紧张。
当初的约定因为她被鄢容识破,也不知道誉王会不会因此而怪罪于她。
虞清光默了一瞬,连忙将擦手的帕子放下,做到桌案前:“快来为我挽髻。”
烟景连忙走上前,拿起篦子解开虞清光的头发。
虞清光挽发向来以随性为主,这回倒是叫烟景认认真真为她挽了个垂鬟分肖髻,鬓上簪花,额前分了碎发,勾出一股燕尾垂在肩上。
她知道自己模样侬艳,便特地挑了淡色的衣裙,连鬓上的珠花也都以白净为主。
虞清光收拾好后,吃了几口糕点垫了垫肚子,这才随着烟景去了前厅。
这宅子并不大,厅和院子不过一个前后的距离,虞清光走了两步便到了。
甫一拐进拱门,远远便见客门打开着,里头面对面的坐着四个人。
虞清光连忙低垂下眉眼,慢吞吞的走进厅内。
她先是对着江妙语和虞霍福了一礼,称了声爹娘,这才转过身去,对着誉王和誉王妃福礼:“见过誉王和誉王妃。”
虞清光并非是第一次见到两人,四年前誉王将她安排在鄢容身边时,虞清光便时时来到誉王汇报鄢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