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抱着桶的手臂绷了起来?,肌肉轮廓隔着薄衫清晰可见,他点头,“急病。”
沈盈息于是不再问。
她身边的聪明人太多,这也是第一次认识到阿仓的榆木。
她甚少?注意他,对他这样的笨蛋还有些不习惯。
沈盈息撑着手臂,坐起来?往下走。
“家主。”
阿仓立刻放下木桶,疾行过?来?扶她。
“走开,”沈盈息推开他的手,“还没残废。”
近卫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而后慢慢收了回去。
沈盈息走出?房门,看见院子外还围着一圈篱笆。
在这种罕无人烟的深林里,也不知在防什么。
篱笆上攀爬着茂盛的藤蔓,都长到了地上,像淌了一地浓绿的稠粥。
院中设有一只藤椅,沈盈息躺了进去,手背搭在额头上,眯眼看着层层叠叠的竹叶外的天空。
藤椅晃晃悠悠着少?女的身影,浓得拨不开的绿幕之下,椅中着素裳的少?女像天外仙,由?不知世事和不可靠近同?时组成?。
阿仓抱着木桶,看了会儿院中晒着太阳的沈盈息。
家主除了在初闻上官慜之死讯的当刻悲痛过?度晕了过?去,醒来?后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没有了面对心?上人的喜悦活泼,也没有失去心?上人后的郁郁寡欢。
阿仓眼底泛出?一丝烦忧。
他读书不多,但知道有个词叫:大悲无声。
家主也许只是在假装正常。
思量下,阿仓简直一步不敢离开少?女,生怕他少?瞧一眼,她就会受到不可挽回的损害一般。
还是沈盈息察觉到背后如?影随形的目光,实在受不了了,面色很冷地转过?身,瞪了眼阿仓:“别盯着我,死人脸。”
她冷脸的杀伤力不大,言语虽刺人,但阿仓愣了下,觉得家主越发像只坏脾气的猫。
阿仓接收主子的调令,乖乖地又抱着桶走向后院的厨房。
沈盈息等阿仓走后,在识海里与?系统交流:“我看见上官慜之的卷轴消失了。剩下三个里,还有一个是灰的,那是什么人?”
狼崽子跳出?识海,趴到少?女腿上,甩着狼尾:“是个以后可能修无情道,但也可能不入道的人。”
“那么,只有他决定修道,卷轴才会告诉我其他信息吗?”沈盈息微顿,“我活着的时候,他修了道吗?”
狼崽子喉咙里呼噜呼噜地响,前爪抬抬落落地按着少?女的大腿,狼吻张合道:“没有啊,他更乐意当凡人,听说要追求理想。”
沈盈息眯眼:“听说?”
系统一顿,嘿嘿笑了:“天道说的。”
“你知道是谁?”
系统耷拉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向少?女:“我不知道啊宿主,我是给天道打工的,老板不让我知道的事情,我一个小系统哪里敢打听嘛。”
沈盈息笑了下。
抚了抚狼崽子的后颈,它立即舒适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呼噜声。
沈盈息兀自思量着。
理想,似乎是个很美好和光明的词。
那么这第四位任务对象还是位理想主义者?了。
思忖间,篱笆外传来?一道低沉厚重的男声:“送刀。”
沈盈息抬眸,看清来?人,怔了下。
是她的第二位任务目标,叫肃安的铁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