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询问师父,要师父推一推他是哪里人。一宁吓了一跳。张总还有个名字可以解释,这人……对了,在草坪时,封地向师父介绍过在座诸位。他在考师父的记忆力?介绍一遍,连自己都没记住,师父记住了吗?这时,师父端起茶杯,先看了那人一眼,然后喝茶,再慢慢放下茶杯。众人都望着师父。师父放下茶杯后,笑道:“我也不是神仙。我推张总是哪里人,是他的普通话说得不标准,偶尔夹杂了2000公里之外的乡音。我走南闯北,自然听得出。你叫金辉。普通话标准,我一时听不出来你是哪里人。”众人很吃惊,心想大师的记忆力超群,就在草坪时,封地那么简单介绍几句,他就记住了。于是,大家都屏声静气听下去。师父说:“现在不说你是哪里人,我说你一个特点,你朝右边睡多半做恶梦,所以,你要么平睡,要么朝左侧睡。”众人一听,都把目光朝向金辉。这个,真的只有金辉一个人清楚。他可以承认,也可以撒谎。“我建议你到医院看看心脏方面的疾病。”这一句补得及时,补得他妈的要命。这个金辉绝对不敢撒谎了,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探出身子望着师父,再伸出大拇指,那样子佩服得要命。本来这一句,金辉承认了师父说得十分对,应该掌声四起。可是说人家有病,这不能鼓掌。只好各自与旁边人交流,流露出佩服的眼神。金辉说:“大师确实厉害,我以前没有发现,左睡右睡都没问题,这一年多来,发现右侧睡就做恶梦。”师父说:“只有一年多,就赶快去医院检查,尚属轻症。”金辉问:“大师从哪里看出来的呢?”众人也如此,纷纷问道:“是啊,大师从哪方面看出来的呢?”师父朗声一笑:“巫医巫医,古代的巫就是看相算八字,它的很多学问是来源于医学。”人们以为师父还会解释下去,结果师父的话戛然而止。一宁想,难怪师父叫自己看中医书。再想,师父的说话艺术,掌握的节奏真是高人一筹。他不会详细向别人解释。师父说过,凡事详细向别人解释,等于越解释,别人越不信。师父曾经打了一个比方,你越是卖力地向人推销的,就是街头做小生意的,别人越不买你的东西。你越是开个名牌服装店,贴上【概不还价】,你的衣服反而好卖。师父不再说话了,众人不好追问,毕竟这儿不是碰上街头算命的。张远豪说:“大师怕你不相信,才说是根据医学原理。金总明天就去医院看看。”金总连连点头。这时,一位管家似的男子走到张总身边耳语几句。张总拍了一下手掌:“大师,以及各位,先用餐。”张总,封总陪着师父、一宁走在前面,众人随后。不过一宁感觉,后面这伙人与前面四人拉开了一些距离。他们应该在交流刚才的情况。议论师父的神功。管家似的人物领导着大家下楼,到了右边的厢房,有一个非常讲究的大厨厅。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这对一宁来说,是一次挑战,师父连介绍一遍的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自己要多观察,多用心。每听一次师父在大庭广众之中的应对,就要多学一次本领。比如刚才金辉要他猜自己是哪里人。师父王顾左右而言他,挑出金总身上有病,不仅有力地回击了金总的挑衅,而且让举座皆惊。酒桌上的排位跟客厅一样,这次是那位管家一样的人物当“尊客师”。这【尊客师】把张总、师父、封总安好席,就来请一宁,再请其他客人。一宁发现,童军并没有坐这一桌。等上了几个菜,一宁发现张远豪并没有举杯。只有服务员在分汤。张总、封总边和师父交谈,边喝汤。一宁也不知道这汤叫什么名字,只是汤里浮着几根虫草。估计是虫草鸡汤。喝完汤,张总举杯,众人站起。张总说:“着名星相大师,我们亲爱的八爷(众笑)光临我这陋室,我感觉无尚光荣。有贵客自远方来,是在座各位之乐,也是本公司之乐。来,我们一起敬大师。”觥筹交错,举座皆呼——敬八爷。众人落坐,张总笑道:“站着,站着,添酒。只有八爷可以坐。”一群服务员飞蝶一样地上前,四个人分别给站着的人添红酒。张总说:“敬了师父还要敬徒弟。今日之徒,异日之师。我们一起敬一宁一杯。”一宁愣了一下,想不到张总出这招,便摇了摇手,说道:“张总及各位,听我说一句。”众人把杯子端在胸前。一宁说:“师父在,就不能敬徒弟。反而我应该代师父回敬大家,这是第一杯。,!其次,各位事业有成,是我学习的榜样,我应该敬大家第二杯。第三杯则是我祝在座各位老总事业发达,鹏程万里。所以,我连敬三杯。”封地说:“一宁说的在理,他用我们上州人的习惯,连敬三杯是最大的礼节。”一宁喝了第一杯,一位漂亮的女生站在她后面,递给他一个新杯子,只有一小半杯。然后再递给他一个小半杯。三杯喝完,众人才举杯,说:“谢谢这么盛情的徒弟。”接下来就是互敬,轮流敬。这顿饭吃得很热闹。吃过饭,就换一个地方休息,一间类似于书房的地方。这间书房挺大,有几位要师父算命,这一次,师父就没叫一宁了。原来这书房通向一间小房子。师父就进了小房间,要算命的人就轮流进去。封总对一宁说:“我带你走走,看看。”一宁跟着封总出了书房,封总带一宁楼上看了一遍,下楼,走到后花园,介绍后花园的花草,树木。毕竟是老乡,封总边走边说:“广东这边的习惯,敬红酒就不连敬三杯。喝酒也不一口尽,只有喝白酒才拼酒。”一宁的脸红了。心想,今天出了洋相,幸亏封总及时帮了自己一把,便道:“谢谢封总帮助、指教。”封地说:“你没关系,师父也没关系。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的规矩就是规矩。我的意思是别人只喝一口,你不要有意见。”一宁想,封总多好的口才,提醒自己,又不让人难堪。这真是亲不亲,家乡人啊。两人走了好久,看了张总家的后花园,又看了前坪。前坪下方是一口半月形的水塘。一宁才找到自信,问封地:“封总,那水塘为什么要建成半月形的?”封地摇头:“我一直也不知道,问过张总,他只是笑笑。”一宁说:“外面是一张弓,里面是一根弦。这形状是对外射箭,守卫这栋楼的。”封地双手一拍:“原来是这层意思,我看了好多地方都是这种半月形的池塘。你不说,我真不清楚。”等他们转了一圈,回到书房时,师父给几个人的命都算完了。只有张总不见人。一会儿,张总伴着师父从小房间走出来。师父对张总和在场人作一拱手:“各位,我刚才和张总说了,吃过就走。告辞。”众人站起,一直把师徒两人送到外面草坪。等一宁,封总上车时,童军早已坐在车上了。封地说:“我陪师父回去,我的车子要司机自己开回去。多陪一会师父,我就多学一份知识。”师父笑道:“一宁,多向封总学习。他刚出来时,也是连敬三杯红酒。”一宁满脸通红。封地说:“一宁不管敬几杯都是对的。俗人有俗人的规矩,相家有相家的规矩。”师父说:“你说的也对。”众人皆笑,车子奔驰在月色之下。:()线人赵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