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同学没发现什么吧?”
随意甩了下手,韩君泽把扁扁的空塑料瓶扔进垃圾桶,闷闷地“咚”一声。
“没有,就说了谢谢。”
“就光说谢啊,也没表示表示?这可是咱们跑了好几家店才找到一模一样的盒换上。不过还好里面眼镜没坏,要不赔得更多了……”
“本来就是咱们弄坏的,赔不是应该的?你让人家表示什么。”
周子晟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一眼,那边队友已经在催他们上场了,他活动了一下脖颈:“行了,还为人家说上话了,真搞不懂你,你再歇会吧,我先上场了啊。”
“去吧。”
韩君泽独自站在树荫下,树叶将盛夏的阳光剪碎投在他肩上,蝉鸣发出嘶哑聒噪的鸣声,少年人独有的身量高瘦利落,长睫低垂着半掩神情,揣兜的手慢慢掏出眼镜盒的一角,又心虚地送回去,仿佛无人知晓。
不知道站了多久,等缓过神时,韩君泽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刚要准备去找伙伴上场打球,不远处就跑过来一个学生,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
“呼……韩、韩君泽,教导主任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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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体育后,林枳十分听话到了老严办公室。
严大海在整理打印机,抱怨着机器又出问题,看到林枳来,就一抬下巴:“坐。”
“会修打印机不?”严大海问。
林枳尴尬地笑了笑:“不会,老师。”
“陶老师平时在家不用打印机吗?”
林枳顿了一下:“我妈平时工作不让我参与。”
好在对方也没继续在这个话题停留为难他,严大海边敲着打印机边道:“陶老师是不是准备让你走艺考啊?”
“……我不知道,她还没跟我提过。”
“现在已经是高二了,如果要打算走艺考,还是应该早点定下来,我这头也好能和学校上报。”
“好。”
老严点点头,一推眼镜:“言归正传,知道我叫你来干嘛吗?”
“难道不是因为艺考?”
老严神秘兮兮地摇摇头:“nonono。”
“数学卷最后的大题解法错了?”
“不是,”老严被他逗笑了一下,半聊天半开玩笑地试探,“你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枳作疑惑状。
“荣誉墙就在教学楼门口,是我们学校的脸面。”老严咳了一下,“领导一走一路过都看得到,这毕竟不好看,所以让我来和你做做思想工作,问问你最近和韩君泽起了什么冲突。”
林枳一听说校领导都重视了此事,不由得心里一咯噔,他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要过去了,毕竟那些涂鸦已经差不多都被同学们擦掉了。
“应该是误会,我和韩同学没什么冲突。不过……确定是他画的了吗?”
严大海沉默一会儿,打印机似乎让他很烦心,眉头一直紧皱着:“已经有老师在调监控查了,还得等等结果,你和黎雪都是受害者,这两天没事的话可以跟着去监控室看看。”
林枳向来乖巧,严大海也知道他大概率不会整出幺蛾子,既然他说与韩君泽之间没有关系,那八成找不到什么联系,事情交代完后就被放走了。
林枳顺着楼梯走下一层,刚准备回教室,就听到走廊尽头的那个办公室门缝中传来交谈声,走近一看,正是刚刚老严跟他提过的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里面似乎在训人。
“……你们也都高二了,转眼就高三,再到高考,在学校里混还嫌不够,现在都混到校外去了?尤其是你!韩君泽!好好站直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林枳顿时竖起耳朵。
他刚刚不是在操场打球吗?也来办公室了?
“上学期旷课次数最多,家长也一遍遍地找,现在我都请不动你爸了是吧?荣誉墙画成那样,你平时不学无术就算了,恨同学还是恨老师啊?知不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就这件事,现在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保不住学籍,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