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却犹疑:“你没有骗我?”
洛久瑶道:“如此小事,我没有欺骗世子?的必要。”
秦征依旧不信,打?量过?她周身,忽而想起什么似的,目光落在手中经文上。
洛久瑶伸手去拦,却再次被他?躲过?,宣纸展开,落满金箔的纸张上是鲜红的字迹。
字迹的笔锋秦征再熟悉不过?,出自洛久瑶之手无?疑。
他?抬眼,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以血为墨?”
“我用什么抄经,与世子?无?甚干系。”
见面前人的神色复杂,洛久瑶冷言,“世子?来看望皇祖母,却在我这儿耽搁了?时辰,实在不合规矩。”
秦征竟没再作反驳,垂眼看过?经文,交还给?她:“殿下说得是,我的确耽搁许久了?。”
他?起身示意赵姑姑带路,步子?却压得慢了?些。
因着曾在西境的些许过?往,他?自幼对血的味道格外敏感,亦格外厌恶。
洛久瑶自大理寺回宫的那个?傍晚,在延箐宫,他?曾嗅到她伤口裂开的痕迹,于是没能忍住提点的言语。
如今他?虽已交还了?经文,掌心里?却似乎仍残留着血腥味。
可此刻他?摊开手,却未觉得厌恶。
他?只是感到掌心很?重,那里?分明空空如也,他?却好?似将洛久瑶行至今日的因果都捧在了?手中。
赵姑姑的提点声在耳畔响起,秦征跨过?殿门,却不受控制地回首,再瞧了?一眼跪在院中的那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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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征没有在寿安宫待上太久,他?前脚离去,太后便传召洛久瑶觐见。
太后归来前,宫人曾将寿安宫提早洒扫过?,如今殿内重新燃了?香,尽是安人心神的气息。
香炉幽幽生出青烟,流淌过?一整扇长屏,连本以金丝作绣的大片花纹都模糊起来。
不是宫宴亦或摆了?仪式的庄重场合,太后只着常服坐在软榻上。
她卸了?大半数的珠翠,只那支嵌了?南珠的金钗仍缀在发间。
太后手边盘着一串新得的木珠串,朝洛久瑶招招手,木珠串跟随之撞出几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