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臣有些意外。
毕竟自诗织出现定点昏睡不醒的现象后,她就再也没做过什么梦了。
这件事有好有坏。
——好的一面,即保证了诗织的睡眠质量。
不至于让虚弱的诗织因为对未知怪物的恐惧以及对自身生命安全的忧虑而睡不好,从而造成神经衰弱、加剧身体的负担。
一个好的睡眠,对人的健康相当重要。
所以,就算“诗织一到晚上特定时间后就会昏睡、怎么都唤不醒”的状况很让人担心,他们仍旧觉得这种现象在短期内带来的好处大于坏处。
说起来,诗织夫人的昏睡问题,是在赤司家之前雇佣的咒术师大坪先生第一次击退诅咒后才出现的。
大坪先生后来分析说:
“这应该是那个咒灵的分|身袭击失败后,在夫人身上留下的诅咒标记发挥的效果,简单来说的话,就有点像是毒蛇给猎物注毒,让猎物失去反抗力一般。”
“那个咒灵藏在暗处的本体,很可能不知道是谁阻碍了它,所以在袭击失败后,它误认为是猎物自己挣扎逃脱,才会让被诅咒标记的夫人出现定点昏睡的现象——为了不让夫人再逃脱。”
“短期来看,似乎不需要太过担心,怕就怕拖得太久,诅咒标记又产生了什么异变,让夫人的身体状况出现更危险的变化。”
……赤司征臣将大坪先生曾经说过的话记得很清楚。
所以在听说诗织久违地做了梦了之后,男人便不由忧心忡忡了起来。
他担心是大坪先生之前说的“异变”出现了。
赤司征臣抿了抿嘴,心头有股悬空感。
他努力告诉自己,他新请来的咒术师很快就会彻底解决掉解决诗织身上的诅咒,毕竟那个少年很厉害,出身咒术界名门,昨晚比大坪先生还要轻松的解决了袭击,这毫无疑问已经证明了那位少年的能力。
然后在反复自我说服后,赤司征臣终于能够神情平静地继续和妻子聊天:
“诗织,你梦到了什么?”
梦见了什么?
诗织被问的一愣,随后心底立即涌上一股浓郁又极其复杂的情绪。
——迷茫,错愕,难过,心痛,又气恼。
她张了张口,想要和丈夫述说什么,并且想要扬起眉头,不太高兴地谴责对方。
但下一秒,诗织又猛地卡壳。
一贯温柔的红发女人面露迷茫,她喃喃道:“嗯……是什么梦呢?隐约记得是个噩梦,但为什么不记得了?”
而且,为什么突然想要对征臣发脾气?
想不通。
并且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
话说回来,虽然隐约记得是个噩梦,但那个梦似乎又不是很吓人。
她并没有太过恐惧,有种微妙的安心感,仿佛潜意识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不会出事一样。
所以,哪怕那个梦境给她再糟糕可怕的残留印象,比起恐怖不安——诗织内心还是难过与痛心的情绪比较多。
奇怪。
为什么感到难过和痛心呢?
我为了谁而难过?
疑惑冒出,诗织的脑海里立即闪过了一个小小的背影。
纤细又单薄的背影。
但很快,那个画面就消失了,速度快得让诗织反应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