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不想要我去,但是……
但是让我过去的人是许衷。
我把手抽了出来,朝他笑了笑:没事的。
小宋拿着托盘让开了道,江肃洲沉着脸看我,没再说什么了。
我从人群中穿过,浓郁的香水味混合着酒香和汗臭杂糅成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看到许衷跷着腿坐在卡座上,遥遥地看着我艰难地走到他的面前。
我知道他看不懂手语,刚想把手机拿出来问他有什么事的时候,依偎在他怀里的陈渡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我愣住了——叫我过来的不是许衷吗?
可是我回想着小宋的话,他不认识许衷,也不认识陈渡,他告诉我“那位先生要见我”的时候,又没说“那位先生”就是许衷。
如果要见我的是陈渡,这件事倒也合情合理。
我想不出来许衷点名道姓要我过来的理由。
“我问你话呢,你聋了啊?”陈渡捏着嗓子问我,白眼像不要钱似的对着我翻,“你叫什么名字。”
我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打字道:沈涣。
“名字真难听,是吧?”陈渡撒娇似的问。
我看了许衷一眼,他手里端着那杯泛着气泡的蜜语林,桃色的酒水倒映出明晃晃的灯光,看着格外澄澈。
他将那只空着的手伸过去,陈渡就温顺地靠了上去:“是不是呀,许少?”
许衷一边微微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一边勾住了陈渡柔软的头发。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又在陈渡的笑容里开口:“他的名字不好听,可是脸好看啊。”
陈渡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似乎有些不确定地抬起眼去打量许衷的神色,就连我都有些紧张地去揣测许衷这么说的原因时,许衷随手将酒倒在了地上。
我的心一凉。
“你把他叫过来干嘛?”
许衷说话的声音格外轻柔,可是话语里的宠溺不像是对自己包养的小情人,也不像对在闹脾气的小猫小狗,虚假的成分更多一点,带着理所当然的心不在焉。
陈渡有了他这句话,就像有了主心骨似的,他朝我扬起了下巴:“沈涣是吧?”
我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许少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许衷看了陈渡一眼,松开了玩弄陈渡头发的手,没说什么,陈渡笑靥如花地对我说,“所以我叫你过来问问,你给许少点过几次酒?”
我回忆了一下,比了一个“五”的手势,又怕是陈渡要做主把钱还我,慌忙比划道:我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