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走远。
学生们笑意渐收,面面相觑,都是一头雾水。
“‘先这样吧’是什么意思?”
“教授的意思,该不会是说……就停在这了?不往下施工了?”
先前开玩笑的那位师哥,当即严肃摸下巴,开启推理:
“电梯是为了方便小师弟的轮椅上下移动建造的,这是目的,也是唯一目的。
“因为住在一二层的我们不需要电梯,教授本就健身也不用电梯,他更不可能为了方便我们上三楼骚扰他特地建个电梯。所以,只能是为了小师弟。
“现在突然中断,只能因为一个原因:小师弟不需要电梯了。”
众学生齐刷刷看向轮椅上的念西澄。
满脸懵的念西澄微张着嘴,呆呆地回视大家。
“一看小师弟就很需要电梯啊!现在人还坐在轮椅上……”石巍挠头。
“总不可能是……”一个想法出现在常雨霖脑中,她笑着说到一半,突然说不下去了。
女生尴尬的笑,像是一个引子,引燃了所有学生心中那个隐晦的猜测。
大伙儿眼眸内曳着动摇的光,随后神色不宁地看向一旁的念西澄。
念西澄仍毫无察觉,睁着无辜的眼,纯真地环视所有人。
毕竟只是猜想,较成熟的师哥师姐们还算稳得住心性。
但阅历尚浅、与小人鱼感情更深的石巍和常雨霖,则坐不住。
入夜,他俩还是没忍住,找上了关教授的书房。
正敲键盘的关教授听到叩门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将鼻梁上的金框镜摘下,折好镜腿,随镜链垂在胸前。
他略感疲惫,两指捏着鼻梁揉了揉,肩膀微垮。
迅速调整好状态,关路远又是那个一丝不苟金刚不坏的教授,挺拔起身,前去开门。
门外,两个学生神情紧张,男生甚至眼眶有些发红,不像是纯粹的紧张。
“教授!”石巍按捺不住,一进门就开口,“您是不是要把小鱼送走?”
常雨霖也着急,“是不是小鱼的家人找来了?”
“小鱼要去哪里?”
“小鱼还能回来吗?”
两名学生急切的发问像是炮弹,面对攻击,关路远的防御则是他一贯的镇定。
每一分沉默,都使两名沉不住气的学生,心更下坠一寸。
“为什么不回答……该不会……”常雨霖掩唇。
“小鱼真的要离开我们吗!”石巍眼眶更红。
眼看学生们脾气愈急,关教授沉声提醒,“冷静。一切尚未成定局。”
“小鱼都要走了还怎么冷静……”
“石巍!”常雨霖拽了下石巍,“我们本来就不是小鱼的监护人,目前能对小鱼负责的只有教授!我们无权干涉教授的决定,教授也无需向我们报备!”
经常雨霖劝,石巍也意识到自己理亏,深呼吸几轮,极力克制情绪,“教授,您说一切尚未成定局,也就是说,确实有人要带走小鱼?那至少能不能保证,小鱼能定期回来看我们?”
看似退而求其次的让步,换来的依旧是关路远的不置可否。
如关路远所说,一切未成定局,他本人都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连回来看我们都不能保证吗?”石巍瞪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