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后来新县令出了一系列政策,惹得全县非议。他也觉得新县令就是个不通实务,即没后台又无人脉,还穷酸的寒门小官,估计在这次遇到挫折之后,就跟前几任县令一样,心恢意冷,在新安默默无闻地呆三年。
哪怕这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可顶头上司三年一换,也没必要去巴结奉承,所以县尉就以事务多为由,沈县令推行新政策期间,他总是不在县衙。
而现在,他意识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了!
眼前这从帝都来的主客司谢清涛,这一千节度史的精兵,都告诉他,沈县令不光有后台,后台还很大!
跟前几任被贬来的县令完全不一样!也许真是朝廷要大力发展岭南,才派年轻能干的新科进士来!
如此,以后沈县令推行新政策,不光不能避而不听,还要大力支持啊!
再看县衙前那几十闹事百姓,县尉正想是挺身而出将人都抓到大牢,来给沈县令留个好印象。还是再观望观望瞧沈县令打算怎么办。
就在这时,听沈县令道:“还请谢大人转告节度史大人,新安县民风淳朴,本官到任后百姓十分爱戴,并未有什么困难。”
谢清涛道:“这么说,眼前这些百姓为何而来?”
沈明觉轻笑道:“他们是来告状的,这位百姓说自己的牛丢了,本官正在细问牛的去向。”
“即是找牛这种小事,都有几十人同来!新安县的百姓真是如传闻般团结啊!即如此,下官就一道听听,这牛到底是去了何处!”
沈佳肴在后面听的一阵汗颜,这两人唱双簧唱的还真配合呢!这样一来,这一回要震住这些人,大大提高官府的威信力,以后大哥再推新政策,看他们还敢不敢胡来!
那个瘫在地上丢牛的主人,一听这话忙爬到沈明觉跟前,嗑头道:“大人,回大人,小人的牛不找了。”
沈明觉淡定道:“这可不行,你的牛是在官府搭的停车场丢的,本官就有义务替你找到!”
那人急的一头冷汗,同村人同样眼神躲躲闪闪,对今日之事是后悔不已。沈明觉冷哼一声道:“本官再问你一次,你的牛确定是赵衙役弄丢的?”
赵衙役急道:“大人明鉴啊!他的牛真的是他自己领走的啊!”
沈明觉一抬手,示意他安静,再看那丢牛人,抖的如同筛子。颤抖着道:“小人,小人记错了,是牵出城后牛跑的。也许是自己先跑回家了。”
这时县丞匆匆跑来,见这阵势也不敢多问,默默地站到沈明觉身后。沈明觉便指他道:“县丞,你告诉他,诬告官府衙役偷牛是什么罪?”
县丞忙道:“刺面,一百鞭刑,发配矿山十年!此番闹事者,人人发配矿山三年!”
在新安就不用发配别处了,因为一般犯人发配,都是发配岭南的。岭南的犯人也算占便宜了,不用长途跋涉去别处干苦力,就在自己家门口干苦力就行了!
县丞说一句那人抖一下,最后竟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而那些同村人,全都跪下嗑头求开恩,有人把罪责推到丢牛人身上,说是受他蒙蔽。
现场又闹哄起来,谢清涛一抬手,街上那一千精兵又是一起举枪震地,顿时吓的他们又不敢乱动了。
沈明觉这才道:“念尔等是初犯,正巧本官这里需要人力,就不必到矿山了。就罚你们在城中建公厕,每日轮流打扫公厕十年。”
那些人哪里还敢再求,都嗑头应下,喊着多谢大人之类的话。
沈明觉又看县丞一眼道:“此事就交由县丞和县尉两人监督。”
那两人瞬间背生冷汗,看来自己这段时间的轻视和怠慢,沈大人都记在心里的啊!特别是县丞,这些人来闹事都半天了,他都没出现,明显是想置身事外。
两人忙恭敬应下:“下官领命,定不负大人所托!”
就这样,这件差点变成沈明觉上任第一个污点的百姓群殴事件,就这么平静地解决了。
县丞带着百姓和衙役走后,水师的人也赶了过来,见是节度史大人的精兵,得知是要随主客司大人去交趾的,丝毫不敢怠慢,全请到军营去歇息休整。谢清涛和阿力自然被请到县衙留宿。
沈县令和谢主客司,都是一本正经,仿佛第一次见面一样,客客气气地来到后衙。连沈明远都不清楚状况,对黑脸阿力客气的很。
沈佳肴憋了半天,这后衙门一关,她立即放松下来,拍一下阿力的肩膀笑道:“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沈明远吓的赶紧拉开佳肴道:“我这弟弟不懂事,大人莫怪。”又小声对佳肴道:“这可是帝都来的大官,大哥刚刚能震慎那些人,全靠人家谢大人带来一千精兵。
你对人家客气点,别这么咋咋呼呼的!”
沈佳肴斜些看堂哥:“哎哟,你偶尔也会动动脑筋的哦!”
阿力被逗笑了,黑脸一笑显得牙特白,看着佳肴道:“这位是?”
“哦,忘了介绍,这是我堂哥沈明远。
二哥,这位呢,是谢大人的贴身护卫,也是你妹妹我的好朋友!至于谢大人,同样是大哥的知己好友。在他俩面前,不用讲那些规矩的!”
沈明远一听佳肴连自己是女儿身都这么直白地说了,不得不相信,这帝都来的大人确实是大哥的好友。
这时谢清涛在前面站住笑道:“佳肴即便是到了这岭南,还是这么活泼,真好啊!”
佳肴笑嘻嘻地道:“我们都没变,到是胖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你现在这么瘦,我以后不能叫你胖哥了。叫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