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晏蘅的亲信太多,若要尽数连根拔起,所需的时间不短。
管砚命人将信件送达时,他正在和?政殿偏殿与?郦璟笙执子下棋,相?商该如何处理那些?谋逆余孽。
顿然闻得是慕汐的信,裴行之欣喜万分,亦不管这局已然将赢,立时便丢开了手里?的棋子接过?。
他原以为她是思念至极,方?才写信过?来催促他回兰州,可乍然瞧见?信的内容,一时间,男人唇边的笑意?渐渐隐去。
裴行之的面色霎时宛若浸了墨般:“好一句勿思、勿念、勿追。”
男人咬牙切齿地读着那六个?字,青筋暴起的大手恨不能把那张纸攥成粉碎。
原以为她与?他一般,对自己思念至极,却不曾想?这皆是他的一厢情愿。
那他当日情到深处时的表明心迹,又算什么?
什么朗艳独绝?什么微贱之身?
不过?皆是她要逃离的借口罢了。
他堂堂的骠骑大将军,重权在握,谁人不谀媚奉上??又何曾受过?这般屈辱?他满腔真心却被小小女子当成烂泥踩于?脚下。
从没有人敢把他当成猴儿一般耍。
这么些?年,郦璟笙只见?自家舅舅隐忍克制,鲜少有这般怒形于?色的时候。见?此形景,他挥挥手令那送信的将士退出去,方?问道:“是兰州那边出了什么事么?舅舅怎的这般生气?”
男人面色生寒,攥紧了信纸,“并非什么大事,不过?个?不识抬举的乡野丫头罢了。”
难得从他嘴里?听说?一个?姑娘,郦璟笙猜出了是何事。先时他便已有所耳闻,此番配制出治疗瘟疫药方?的是位医女,且他舅舅待她很是不同。
郦璟笙不由得笑了声:“既是个?不识抬举的,舅舅何必将她放在心上?。”
一身大紫朝服的男人立在殿中,周身尽显久居上?位者的威严,他似丝毫不闻郦璟笙之言,反冷笑着,“我裴行之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她既不识抬举,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王也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闻得他这话,郦璟笙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便毫不在意?地笑道:“既只是个?乡野丫头,舅舅更无须有何顾虑。想?要她,纳了进府便是。”
裴行之思量片刻,当即拱手告退:“京中之事已处理得差不多,臣明日便要启程离京。陛下若有要事,尽可飞鸽传书至沉缃楼。”
郦璟笙点点头:“舅舅且去吧!”
方?出了宫门,裴行之立刻便命人去查慕汐出了兰州后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