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厌极了他那副一切尽在掌控中的自负模样?。
瞧出裴行之不可能让她回淮州,慕汐再?无话与他说,转身摔门而出,那“砰”地一声震天响,惊得坐在万年?青枝头上?的管砚险些摔下来。
半个时辰后。
慕汐十分不情愿地被裴行之架上?了马车,连同她的药匣子也被他一起扔了上?来。
慕汐见状,蹙了下眉。她此?番过去?,不可能再?插手他的事,他还把药匣子拿过来作甚?
她原想着把东西丢回庐缃馆,奈何裴行之根本没给她机会?,二话不说便让人驱动马车,颠得她险些坐不住,便唯有摁下这念头,赶紧抓住底下的坐垫来稳住身子。
许是军情紧急,一路上?裴行之亦并未和她同乘一辆马车,反只身在外头领着那一万将士骑马。
慕汐偶尔掀开帘子透透气时,不经意一瞥,却见一匆匆过来回禀的将领不知?说了些什么,他只敛着眉,沉默半晌后才?掏出怀中的令牌,并说了几句。
那将领接过令牌,得了吩咐后,立时越过这长长的一行人往摇芙方向扬长而去?。
她曾随裴行之上?过一次战场,然纵是刀剑迫在眼前,亦从未见他有过这般敛眉蹙目之时。
不想次日,她的疑虑便有了答案。
摇芙也沦陷了。
这种结果,慕汐隐隐也能猜到。半榆关乃通往郦京的第一道,亦是最重要的一道防线,此?番半榆关失守,其后几城若不能迅速得支援,只怕能以?撑过半月。
一连失了两城,据她所闻,这是裴行之自上?任骠骑大将军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难怪他会?愁眉紧锁。
摇芙之后便是泽州,只怕如今泽州守将亦在苦苦支撑。
他们只能往泽州去?。
从郦京到泽州,原是十几日的路程,却硬生?生?让他们缩成了七八日。
“哕”
一下马车,慕汐再?控不住,面色蜡黄地撑在车沿上?捂着胸口呕吐。
从接到摇芙失守的消息后,裴行之便命人加快赶往泽州的脚程,马车上?虽有软垫,可总也奈不住颠簸,慕汐着实难以?适应,连吐了几次。
直至脚踏到坚实的土地上?,也许是知?晓往后一段时日不必再?赶路后的心?理安慰,她才?稍稍缓了过来。
军情紧急,裴行之根本来不及管慕汐,到达泽州后他便往帅营去?,只吩咐管砚先带她到他歇息的营帐里。
慕汐却不愿同他夜夜皆在一个地方,便止住脚步,冷声道:“你给我重新安排个地方,我不想住他那儿。”
管砚闻她此?言,一时头疼,奈着脾气温言道:“娘娘,军营就这么大,还能给您安排到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