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所有人的目送中下山而去。
齐焰低声询问,“殿下,我们的人要追吗?”
皇甫临渊凝着季楠思纤细的背影,冷冷道:“晚点再追。”
她也跟着去了……不能逼得太紧。
“把在场的人送下山,严令他们管好自己的嘴。”
齐焰抱起拳,“属下领命。”
皇甫临渊倏然想到方丈的那句——“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先前她落水得救,他有考虑过终止以她为饵的计划,不再上山。可后来她与那人在一起的画面实在碍眼,他便打消了终止计划的念头。
现在看来……倘若今日没有上这慈溪山就好了。
三人一路下山,沿途的树木已经褪去了夏日的繁茂,落叶铺就于山道,踩上去沙沙作响。
路途虽然有些陡峭,三人却走得很是和谐,不知不觉间,苏淮卿脖子上的两把匕首都被收了回去,他们稀里糊涂地聊了起来。
苏淮卿模仿着大汉的口音问道:“兄台,你为何要抓那‘挤难死’?”
大汉顾着看眼前的路,心不在焉地答道:“俺本来也不想抓她,奈何俺们和她老爹有仇……”
季楠思和苏淮卿相视了一眼:这些人和护国公有仇?
季楠思疑惑道:“什么仇?”
大汉一个蹦跶跳到了小坡下,不屑地嘟囔,“什么仇……家破人亡滴仇!”
季楠思怔住了身子。这么严重的仇吗?
不过,这应该是事实……
许多年前,护国公曾任骠骑大将军,替西丹四处征伐,威名赫赫。在他手底下家破人亡的人,不计其数。
苏淮卿站在坡下朝她伸出了手,五指根根如管玉,看起来修长有力。
“愣着做什么,快下来。”
季楠思回过神来,搭着他的手稳稳来到坡下,抬眸看向大汉的背影,问道:“你们抓了季楠思之后准备做什么?”
苏淮卿扣住她的臂弯,微微摇头,低声提醒,“别问太深,免得他起疑。”
大汉并没有回答季楠思,背着身说道:“你们回去吧,送俺到这就成。”
他又一个蹦跶跳下了好长一段距离,转过身来抱起拳,“今日多亏了你们俺才能保下这条命,就此别过,珍重!”
说完,他一连几个大跃,很快没了踪影。
苏淮卿见状这才彻底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长舒一口气,“总算是送走了……”
季楠思在他的身边蹲下,蹙着眉查看他的脖子,提起指尖朝伤口的边缘探去。
苏淮卿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她的细腕,“不用看了,我没事。”
他躲闪着她的视线,再没之前面对她时的坦荡。
季楠思淡淡道:“还是要尽快上药,以免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