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忧着凑近,宋言亦却连忙后退,低垂着头怎么都不敢与她对视,薄唇紧抿一声不吭。
“你到底怎么了?”
在她好奇目光的打量下,他面上的羞怯更甚,耳廓绯红一片,随口编排,
“灵儿,我…我那几日脑中昏沉,不记得了。”
桑灵将信将疑,将眼前人瞧了许久,思及他中蛊时的混沌样子,忘记也极有可能。于是不再勉强,柔下声循循善诱,
“宋言亦,会不会是娘亲?”
她记得,那日在钱府问他为何总盯着唐姑娘瞧,他曾说过唐霜霜同阿母一般,喜爱穿月白衣袍。
“灵儿,我…”
宋言亦猛得抬首,澄澈纯粹的目光全部倾注在她身上,他终于鼓足勇气说出心中所想,却在听清楚她所言后,一瞬间泄了气,迷茫地点了点头。
“是…是阿母。”
桑灵轻叹一声,目中染上怜悯。娘亲是宋言亦悲苦凄凉的一生中,唯一真心实意给过他温暖之人,他定日思夜想。
“书中所记,应是以中蛊者所思之人的鲜血,画凤鸟印于眉间,才能封印住妄思蛊毒。”
为何所困,用何解之。宋言亦思念娘亲,则需她的鲜血救他。但宋母已故多年……
桑灵满面愁容,目中黯淡无光。楚宣却心情大好,心似明镜地走至宋言亦身旁,俯在耳侧低声揶揄,
“宋言亦,谁会大清早不睡觉,跑去崖边为娘亲舞剑啊?”
冷若寒刀的锐利目光随即袭来,楚宣顿觉周遭凛若寒霜,识趣地退至桑灵身后。但他唇角嘲弄的笑意,许久未散去,气得宋言亦握着云曦剑的手,紧了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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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霭山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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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眉苦脸杵在那许久的桑灵,压根未瞧出身侧二人的剑拔弩张。她重新巡视起整间屋子,翻箱倒柜欲要寻到其它解蛊之法。
“你们二人愣在那里作何?”
正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的两人,被桑灵打断,“楚公子,你去北侧瞧瞧。”
“灵儿姑娘,其实…”楚宣张口欲言,却被宋言亦抢了话,
“楚宣,叫你去北边便去,哪来那么多话,就知偷懒。”
“宋言亦!”
宋言亦说完便悠然自得地走开,徒留楚宣在原地气得手抖。
二人在桑灵的威逼利诱下,寻了好几个时辰,均未找到其它可解妄思蛊的方法。不过,在一隐蔽的书架角落,桑灵瞧见一裱饰贵重的卷轴。
她轻手轻脚取出,将其平放于地,再一点一点展开。卷轴极长,恐有十尺,随着展开面积变大,其内古老的腾图印记,以及密密麻麻的文字印入眼帘。
卷轴正中,是一太极八卦阵,八卦八端均有神兽镇守。说是神兽却不真切,它们一个个张牙舞爪面相恐怖,不似正灵。尤其阴阳两仪处,黑白两点如恶兽之眼,粗略一瞧便将人魂魄摄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