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悬走过来说:“回家吗?送你一程。”
“不用,我回家就两步路。”江喻边说边撕开信封。
里面装着一张明信片,上面的文字映入眼中,江喻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知所措,随后空洞的表情逐渐阴沉、愤怒。
陆悬正在戴手套,看着他将明信片狠狠地揉成一团,愤怒地扔进垃圾桶,抱起拐杖,一步跃下阶梯,明明还瘸着腿,却半走半跑地冲出巷子,仿佛准备抄着拐杖去打架。
陆悬看着他的身影飞速消失,又看看垃圾桶里的明信片,摘下手套,将其捡出来摊开。
明信片上只有一行小字:小鱼,最近还好吗,妈妈想你了。
江喻抱着拐爬楼的时候,一个脑袋瓜从楼梯口伸出来,打着哈欠说:“喻哥,你总算回来了。”
“小林?”
“江叔要我给你捎个信,说他这几天忙,就不回家了。”
江喻暗骂了一声,又跳着脚下楼。
小林问:“你去哪啊?”
“别管,赶紧回家睡觉去。”
江喻头也不回地跑下楼,去路边打车。
深夜的路上鲜少有人,也几乎没有出租车路过,此时一辆黑色哈雷呼啸着停在他面前。
不等陆悬说话,江喻便问:“能不能送我去个地方?”
陆悬言简意赅:“去哪,上车。”
哈雷在空荡的街道飞速行驶,江喻一手抱着拐,另一只手熟练地抱住陆悬的腰。
半小时后,车驶出了清江区,高楼大厦已经远去,周围出现了平房和稀稀落落的菜地,老旧的路灯亮了几盏,坏了几盏,车灯在黑暗中开辟出一条锥形通道。
车驶过某家的院子,里面传出狗吠,陆悬放慢了车速。江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在路口停车。
下了车,江喻沿着路往前走,在一座石桥边看到了那个倚着栏杆喝酒的男人。
江喻三步并做两步地走过去,一脚踹在男人屁股上。
“啊呦!”男人连滚带爬地从堤上扑下去,跌进河水的浅滩里,猛然回头,看见江喻站在上面,骂道:“你个不孝子!有儿子打老子的吗?”
江喻也骂:“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男人!谁让你跟她联系的?”
江远行顿时哑了火,河水汩汩地从脚边流过,他嗫嚅道:“毕竟是你妈,她就是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
江喻抬起拐杖,指着他鼻子质问:“是你先找她的,还是她先找你的?”
“她先找我的。”
“你是条狗吗?她找你,你就上赶着示好,你还不如狗呢,狗都会记仇!”
“江喻你他妈的要倒转天罡啊,有这么骂亲爹的吗?!老子是条狗,你他妈也是个狗崽子!”骂完,江远行又心虚似的补了一句:“又不是我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