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他明明见过方雪穗在别人身上使的那些拙劣的勾引,但仍然上了钩。
现在的方雪穗和那时相比,变化很大,唯一不变的是想在名利场上出名的那颗心。
虚荣竟然也真成了她愿意吃苦遭罪的动力。
车内的谢梁礼听见方雪穗对李其航的反驳,沉默了一瞬,旁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一双不近人情的眼将李其航看得冷汗涔涔。
李其航火大,却不敢在谢梁礼面前爆粗口,他咬牙切齿地瞪方雪穗一眼,憋了半天,还想说句什么,却被谢梁礼直接打断。
谢梁礼冷冰冰地斥责:“回家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李其航委屈地看他,却听见谢梁礼不耐烦的下一句话:“上来。”
古斯特另一边的车门打开,李其航惊愕的目光在方雪穗身上打了个旋儿。
因为谢梁礼这句“上来”竟然是对方雪穗说的。
方雪穗跌跌撞撞地往豪车上走,经过李其航的时候,状若无意地狠狠踩了他一脚。
啊,她只是受伤了,走不稳,不小心用细细的鞋跟踩到了李其航的限量款名牌球鞋,她也不是故意的哦。
李其航狠狠瞪了她一眼,但很快重新低下了头,憋住痛意,一句话都没说。
由爱生恨
谢梁礼的车没几分钟便回到今禾的地下停车场。
司机有眼色地下了车,只留谢梁礼和方雪穗二人独处。
车内冷气足,谢梁礼凉薄的声线碰撞着周围的冷空气,砸在方雪穗身上:
“一百万这么快就烧完了,上赶着去挨打换钱?”
方雪穗张了张嘴,想找词儿骂他几句,最终只吐出简单的四个字儿:“不用你管。”
如果挨一顿打就能换钱,她倒是愿意。
谢梁礼凉凉的眼眸扫过她的侧脸,惜字如金地讽刺:“是么?”
几道鲜红色的指印赫然印在方雪穗的右臂上,脏污的袖口下方,细长的血痕交错,渗出点点殷红,应当是被李其航的保镖抓住按倒在地面时擦破的。
方雪穗没有回应,目光落在前方驾驶位,座套用的是纹理细腻的手工小牛皮,上面有云锦丝线绣出的车主姓氏“謝”,精致复杂的绣样用祥云瑞兽做底,讲究奢华。
谢梁礼是他奶奶养大的,受了老人家熏染,喜欢中西合璧的生活情趣。
他在南亭路那栋别墅,欧式建筑,别墅内的日常生活却是十足的中式老钱范儿,露台上用青花瓷的碟子盛满水,春夏秋冬不同季节养着时令花儿,白兰、红梅、粉荷、绿菊,花儿每两日一换,水每三日一换,别墅里的厨子请的是做过国宴的大师傅,衣帽间有一整面墙的用蚕丝做的绸缎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