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观念里,男人出去打拼谋生活为家里的女人提供庇护,是理所应当的事。
在他看来,与孟依楠的合作纯粹就是商业性质,跟他在饭局上谈的其他生意没什么两样,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根本就没必要说出来让许云溪难过。
这才是他隐瞒的理由。
“不。”汤乐眼底的偏执开始熊熊燃烧,他双手按住许云溪的肩膀,“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这不是我的想法,我从始至终都从未想过要和你分开。”
许云溪抖了抖肩,汤乐像是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执着地将她钳制住,两人手臂相互抵着,再近点都可以头对头了。
“汤乐,你放开我!”许云溪紧绷着上身,挣扎使她的秀发披散下来,文秀柔软,再配合她倔强的劲,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布偶猫,她皱着眉宇,周围是宽广的无延草原,她说:
“就像我从小就生长在这样的地方,而你不一样,我们什么都不一样!”
“哪有什么不一样。”汤乐压低声音说,深沉的嗓音蕴含非常明显的怒意,但他控制了下来。
“只有一方嫌弃另一方时,你说的这些才会成立,我从来没有嫌弃你,我也不在乎你有多少身家,有什么家庭背景,你就是你,我爱你是因为你本身而不是其他。我要是想利用女方的家庭上位,有什么必要在两年前追你,我就不能干脆找白富美谈恋爱?还找你干什么?你以为我闲的没事做逗你玩?”
汤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冷静两秒,再次开口:“你听我说,滢滢,你很好,你就是你,没有人可以替代你,摒弃身外物,我和你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也许未来的你成就比我还亮眼,到那时你可能会想,其实大名鼎鼎的汤乐也不过如此。”
许云溪一语不发,下垂的双手攥的非常紧。
汤乐面色柔和下来,拇指轻轻拂过许云溪的脸颊,温情脉脉的目光从她的眉眼往下,一把包住她的手,骨节施压力道将她的十指分开,沉稳道:
“许云溪,我们结婚吧!”
追妻五
“你说什么?”许云溪被汤乐的想法震到了,愕然地瞪圆双目。
他刚刚说什么?结婚,疯了吧?
“我们结婚吧。”汤乐又重复一遍,许云溪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心下一凛,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
“你疯了吧?你真疯了,你在开什么玩笑?”许云溪不可置信地呢喃一句,脚跟后退,汤乐紧紧抓着她不放手,将她揽入怀中。
“滢滢,你不用怀疑我的真心,我是认真的,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民政局结婚。”汤乐的眼神异常明亮,一大一小的眼睛折射出两段不一样的光芒,神采奕奕,彷佛得到了世间珍宝。
“等等汤乐。”许云溪僵直地站着,她推了推汤乐的手臂,静默些许,道:“你冷静一点,你觉得我们能走下去吗?”
他的家族,他的母亲,这些都是梗在他们面前的问题,齐大非偶。许云溪肩膀下沉,暗淡移眸,极度不自信地闭上了眼睛。冷风呼呼而来,模糊了夜色,篝火的尾端在半空中一闪一闪。
汤乐满不在乎地一笑,双眼紧盯许云溪,舒朗又豪迈道:“叫他们滚一边去,我爱娶谁娶谁,等天一亮,我们就去结婚!”
说着,他松开了许云溪的手,无比郑重地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戒指盒对着许云溪打开,霎那间,梨形缅甸蓝宝石在夜色下盈盈透亮,戒托两侧用叶形蓝宝石衬托、叶形祖母绿上叶子的脉络清晰可见,球形红宝石上的花瓣非常逼真。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愣在原地惊愕回头。
许云溪手心合并捂在嘴上,倒吸一口凉气,惊异到忘记做表情,含水秋眸一眨一眨。
“许云溪,嫁给我。”汤乐说。他的眼睛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认真,挺直腰背半跪在草坪,夜风将他额前的刘海吹乱,用熠熠生辉的目光与许云溪缠绵。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呼呼呼——”
众人开始起哄,鼓掌的,呐喊的闹成一团,几个豆丁大小的孩子也跟着凑热闹,推着许云溪的膝盖上前,拉着她的衣袖嬉嬉笑笑。
从见到汤乐开始许云溪的心就已经不平静了,沉浸在惊讶中久久没有回神。她完全没有预料到汤乐会亲自来无人区找她,更没有想到他竟然还随身带了戒指向她求婚。
心跳的速度在极限飙升,掌管愉悦的多巴胺似乎也在疯狂的分泌中,侵占了许云溪的理智,她脑子乱成一团,脚跟后退一步,双手插入发根望着眼前的汤乐,喉间发紧,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滢滢。”汤乐用膝盖点地往许云溪挪近一步,再次说道:“嫁给我吧。”
许云溪茫然地看着正喧闹起哄的牧民,他们手拍手围绕着他们唱歌,这在当地是代表祝福的意思,她微微蹙眉,刚要说些什么,汤乐忽地站了起来,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腕,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好了。”汤乐侵略性十足地扣住许云溪的手,薄唇勾起明显弧度。
“老婆。”
这一声对许云溪的耳膜和血管都造成了强烈冲击,有好几秒时间许云溪的脑海都一片空白,她猛地缩回手,摇着头说:“不,不要,我不答应。”
这话一出,现场马上冷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大声说话。
汤乐从热烈回归冰冷也只用了半秒钟时间,他沉郁着凌冽眉宇,气场骤压,稀薄的高原空气都比不上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