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琳达女士的花店来了个新店员。
梅琳达女士花店的花最近供不应求。
两者显而易见的存在关联。
福尔摩斯梅琳达女士抓住了令她生意突然爆好的嫌疑人,这位罪魁祸首正在无辜地将一盆茉莉搬到户外晒太阳。
“南序。”她逮住南序,催促他快点来尝一尝她刚刚出炉的黄油蜂蜜松饼。
南序去洗了个手,坐到铺了鹅黄色餐巾的小圆桌前,切了一小块尝试,松软绵密的口感在口腔里化开。
他眼前一亮,吞咽完之后,诚恳地告诉梅琳达:“真好吃。”
梅琳达女士自认为历经千帆波澜不惊,现在还是会因为南序凑到她面前真诚、清凌凌的眼睛而舒展开她脸上的每一条皱纹。
她笑容满面地把描绘了乳白色铃兰的陶瓷餐盘推到南序面前,认真欣赏南序低着头吃饭的样子,乖得没边。
她可不是莫名其妙就把南序捡回来的。
她是仔仔细细看过南序的脸才把南序捡回家的。
当时南序推着行李箱在大街上游荡,驻足在这条街道历史最悠久的二手古董店,靠近玻璃但没有完全贴上去的距离,观赏着店里的收藏和装潢。
陈列在玻璃前那一列展品古朴、暮色的光穿透玻璃,微弱地映在南序的脸上,朦朦胧胧的,有股黄昏时分世界寂寥的美感。
或许是一个游客,她当时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但当南序注意到她似乎遇到了困难,走到她身边、主动帮助因为记忆力不太好分不清花肥的她对号入座时,她注意到了南序放在一旁的行李箱滚轮上沾的新鲜的泥土,又感觉南序不太像来玩的,于是主动询问了南序。
南序一边摸出书包里的便签条和钢笔,细心详细地写清了类型和功效,一边回复她正在找房子。
梅琳达女士心念一动。
生活中独居的老人需要多一点防备心,但南序很难让她生起什么防备。
她迅速推销起名下空置的小房间,在南序因为不好意思接受免费而拒绝以后,心痛地象征性收了点房租。
事实证明爱看脸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南序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租客。
安静、懂礼貌,像个天使。
在得知南序正身处于接近身无分文的处境,联邦又对未成年就业管制得很严,她主动产生了要资助南序的想法。
为了让南序答应,她目前只说要麻烦南序在花店帮帮忙,南序果然答应了。
她打算等到南序要开学的时候,再给南序一笔资助金就说是作为帮忙照看花店的回报。
到时候硬塞给南序,南序肯定争不过她。
世界上可没有小孩能犟得过硬要给红包的老人家。
“会不会太累了?”梅琳达女士表现得忧心忡忡,十分担心累到了小朋友,“不然闭店吧。只开半天,或者隔天开?”
当发现她的花店都快被搬空了的时候,第二天她特意没有去学油画,决定蹲守在店里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观察了下她都忍不住冷笑,狭小的店面挤了好几个人磨磨蹭蹭地围着花转悠,有人在那儿慢慢转到南序身边,问南序手边的那株草是什么。
南序回答是狗尾草。
那个人出神地盯着南序好一会儿,再猛然醒神后匆忙把目光移到南序手上弯弯下垂的野草,磕磕巴巴地说真好看,你帮我结账吧。
狗尾草,就是狗尾巴草,蒙特佩斯荒郊漫山遍野都是。
南序怀疑地看了眼自己手上本来是准备拿去和绿玫瑰一起作花艺作品的草,又轻声问了一遍,有打算怎么搭配吗?
那人迷糊地答非所问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