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亲昵地搭着,又可以随时推开。
侧颈能感受到喷薄的灼热呼吸,微凉的鼻尖抵在喉结左侧,轻微的脉搏跳动,一下一下,像摆钟里计时的钟摆,清晰地描摹出此刻一分一秒流逝着的时间。
他们贴在一起,挨得很近。
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连珩窝在余景怀里睡觉时的感觉。
这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是除双亲外最亲近的家人。
他没对连珩说过一句重话,没对他动过手。
以前是,现在也是。
余景抬手,轻轻按在连珩的颈后。
那一小片头发被推得有些短,小刷子似的刷在他的掌心。
他记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哄过连珩,像小时候那样拍拍他的后脑勺,轻声道:“我们不要这样。”
余景很少对连珩说“不”,他一直都很惯着这个小自己一岁的弟弟。
连珩也很依赖他,从小就喜欢黏着他。
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存在,不管在学校,还是家里。
但不是这种亲密。
也不该是这种亲密。
房间安静,只余浅浅呼吸。
空气中氤氲着余景呼出来的酒气,淡淡的,醉人。
连珩感受到自上而下收拢起来的手臂,圈在他的耳边,像是密不透风的围墙,替他遮挡最后一丝窘迫与尴尬。
温热萦绕在口鼻附近,连珩觉得自己是不是也醉了。
——不要这样。
可余景说不要这样。
连珩身体有些微微的僵硬,片刻后,他按着余景腰侧的床铺起身,说:“好。”
余景的手臂垂下来。
连珩离开得很干脆,门被“咔哒”一声关上,不留余地。
余景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能感受到上唇传来的隐隐刺痛,舌尖还带着些许腥甜。
等到耳边没有一点杂音,他这才缓慢地回忆着醒来后发生的一切。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却怎么都无法在脑内复盘经过。
余景想不出一个合理的逻辑,去解释这所有的一切。
他太累了,又很困。
不愿意深想,不愿意去想。
酒精侵袭大脑,最终沉沉睡去。
-
隔天,余景被敲门声吵醒。
他头痛欲裂,按着床铺坐起身。
缓了几秒清醒大脑,还没完全缓过来劲,对方就已经把门打开了。
余景往胸前拉了拉被子,看周老板拎着盒饭走到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