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这才睁开眼。“陛下”“童太师一路辛苦,竟然在马上睡着。真让朕心疼啊。”钦宗皇帝很有一套。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童贯这点小心思。“陛下,童贯为大宋,永远不觉得辛苦。”童贯假意要下马。却被钦宗皇帝拦住。“太师为大宋开疆拓土,就让我为太师牵马吧。”童太师竟然没有谦让。童贯的嚣张做派,实在犯了众怒。李纲气不过。他大喊一声:“童太师,你还知礼仪吗?”童太师很怕他。“从古至今,可有天子牵马,臣子坐马的规矩?”“我,我穿着盔甲呢?”“盔甲是为了保护将军,是为了杀敌。不是为了在皇帝面前,耀武扬威。”童贯对李纲这个恨啊。“就显着你能耐,别人都不说,就你事事多。”凡事就怕说破。不说破,大家看见就当没看见,说破了,就要有个说法。童贯不敢在托大。他赶忙下马。“陛下,臣之衷心,日月可鉴。”钦宗皇帝笑的肚子疼。“你童贯还有害怕的时候?”李纲是钦宗皇帝的心腹。早在钦宗是太子时,他们就交情深厚。童贯对李纲恨的牙痒痒,却又没有办法。童贯不敢上马,也不能脱甲。他穿着盔甲走路,累个半死。文臣武将见到这一幕,无不哈哈大笑。这笑听起来是为了宋国胜利。但每个人都知道,这是在笑童贯。汴梁百姓对童贯的胜利,依旧无感。为了供养童贯大军,他们很多人都由富裕之家,变得赤贫。朝廷怕尴尬。组织一批人,夹道欢迎。可这欢迎声,总是少一点意思。童贯带回来的战利品,被一一陈列在皇宫前的校场上。钦宗皇帝命人查验清收。查验官看到契丹士兵的头颅,不由愣住。这哪里是契丹人,这不就是宋人吗?查验官汗流浃背。他不知该如何签字?再去看那些宝物,宝物上的土腥味甚浓。而很多器物都是墓葬品。这宝物哪里来的,也是一目了然。再去看那些契丹贵族。这些贵族倒是真的。他们现在是满脸风霜,但看牙口和手指,就可以知道,他们以前富裕过。查验官聪明。他们只在宝物和人数上签了字。至于其他的,他们就模糊处理。大宋需要这样一场胜利,提振信心。不管这胜利的真实成分,有几分。钦宗皇帝在宫里设宴。筵席上,女真人,契丹人,奚人还轮流献舞。这宴会开的,与完颜晟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吃的饭菜。周邦彦看着这些女子,又想起在燕州府的日子。他心思烦乱起来。“唉,早知道,那日回汴梁,就该带上几名女子。”钦宗皇帝也没有看过这种异域风情。他看的目眩神驰。“好,真好啊。难怪都想征服四方。这四方的美景,真让人看不够啊。”“陛下,当年祖皇帝说得燕云者,可为王。不知这句话,是否还作数?”钦宗皇帝一愣。“好你个童贯,这就要上官了。“钦宗皇帝心里厌恶。“你真是急躁啊。本来我想给你的,你却先要了。”这一先一后,可是大有学问。一个是皇帝主动给。兑现先皇的承诺。为自己的家族博一个好名声。一个是大臣要。这弄的好像皇帝要耍赖一样。“嗯”钦宗皇帝不痛快。“自己现在答应,到好似怕了童贯一样。”王者尊严,不能有失。“朕会查看祖宗法度。也会找群臣商议。”童贯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板上钉钉的事,讨论啥?”可他也怕把钦宗皇帝说生气。他想:“你不答应没事。我去找徽宗皇帝。”宴会就这样冷场。“太师辛苦,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你先在家休息几日。我会宣你来问话。”童贯赶忙称是。他这才知道,自己这是在汴梁,不是在良乡。在汴梁皇帝最大。皇帝说的话才是金科玉律。在汴梁,还轮不到童贯撒野。童贯回到府宅。娇妻美妾都簇拥上来。童贯看着这群美人,只能望洋兴叹。如果时光倒流,他一定不会给自己一刀。荣华富贵虽好,可享受不到这份人间快乐,也让人郁闷啊。童贯去拜见徽宗皇帝。“太上皇身体乏累,不见外臣。”童贯吃了闭门羹。他只能来到汴河边。他坐着十六人抬大轿,前呼后拥如皇帝出巡。这一番富贵,确实无人能及。张择端再次摇摇头。大轿停在桥中间。堵了左右,堵了前后。来往同行的百姓,无不在心里咒骂:“一个腌臜货,什么玩意。”童贯来到张择端面前。“画着呢?”张择端只当做没有听见。“垂钓者没在吗?”“来了就在,不来就不在。”童贯生气。“我用你说”他看着张择端的画。“我应在画上”张择端点点头。“会的”童贯知道张择端硬气,像茅坑里的石头。他也不找气受。张择端叹息。“这画里怎么能少得了你。看吧,这个神情慌乱的仆人,就是你。你就是把宋朝弄的慌乱的仆人。”这就是张择端对童贯的评价。徽宗皇帝故意不见童贯。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童贯。我当皇帝时,你是打一仗输一仗。朕的脸,都被你输光了。现在我退位了,你倒是变得能耐起来。真是奇哉怪哉。徽宗皇帝不知道。他是真的错怪了童贯。童贯还是那个童贯。能耐的不是他。是因为辽国变得不能耐。世无英雄,才是竖子成名。大体就是这个意思。很多人,错把时代当成了自己的能耐。他们只能说赶上了好时候,运气好一点,仅此而已。徽宗皇帝被邀请去祭奠祖宗。但他却并不打算去。自己站在皇帝前面,皇帝不高兴。自己站在皇帝后面,自己不高兴。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参加。这是独属于钦宗皇帝的荣耀。钦宗皇帝也确实来劲。每一道程序,他都严格把控。而他也严格要求自己。从服装,到步伐,再到说话的语气。:()大宋小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