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他拿出标准的微笑,歉意地说:“抱歉,接待处没人,我们就自己进来了,有点冒昧,请各位见谅。”
赤井秀一人狠话不多,直接说:“我们是来自首的。”
警视长态度不算多好,冷声道:“自首去接待处自首,后续会有人对接的。做什么事都讲究个规矩,你们二话不说直接冲进办公厅算什么事,小田,把他们去招待处。”
说着,他对身边的人示意把他们带出去。
“哎,”警视监拜拜手,“先等一下。”
他走到安室透面前,他看着那张不算陌生的脸,心中有了计较。
他笑着对其他人征求意见:“正好我们都没什么事情,一起来处理一下吧。大家有意见吗?”
萩原研二
警视监话音落下,整个办公室里没有一人敢说话,但是他们不敢说,不代表他们不敢看。
就警视长注意到的,已经有几个人“偷偷摸摸”地往他脸上看。
看似隐蔽收敛,但那些人的眼神明晃晃,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说“就是这个人放走的嫌疑犯”了。
他脸色逐渐发青、发黑,警视长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些胆大包天的人,看那些人脑子缺根弦一样还跟他傻笑,警视长只觉得心脏要气炸了。与此同时,他也对当时给自己下命令的琴酒产生了深深的怨怼。
——要不是这人莫名其妙让他放走几个小罗喽,他至于过早暴露身份,遭到这些条子的怀疑吗!
这下好了,组织已呈现大厦将倾的颓势,只要警察这边不掉链子,拖个一年半载也能把组织余孽处理干净。但是他这种被埋进警方的暗线可算是进退两难了,他拎得清,组织完蛋,只要他的身份没有暴露,警视厅就是他永远的退路。
因此在他意识到组织要完蛋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处理掉这些被抓起来的组织成员,但问题是这些组织成员身份并不简单,尤其里面还有他的老东家朗姆。
他敢说,他前一秒下定决心处理掉这些人,下一秒朗姆就跟他同归于尽。
说实话,他这些天过得很不好。
每天都在担心着朗姆发疯把他供出来不说,还要分出心思来应付朗姆的暗示,一旦没有及时回应,朗姆就会“不小心”泄露他的一些身份疑点。
警视长感觉自己的心理都快扭曲了,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他还在思考彻底扔下组织和警视厅打包跑路的可能性。但是警视监一个电话过来,说是要进行什么例行视察。
警视长:“”
在警视厅干了这么多年就不知道什么例行视察还得警视监和警视长出面。
但是日本的这些警察脑回路很清奇,尤其是某些上层,想一出是一出的把戏五花八门,警视长虽无语,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以为这就是警视厅上级心血来潮下来“体察民情”了。
他骂骂咧咧,满心不情愿,但警视监是顶头上司,他就算撂担子走人现在也不是个好时候,满腹牢骚地发泄半天,还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溜须拍马。
他的想法很简单,走一步看一步,现在他的身份还没有彻底暴露,那一切就还都有回旋余地。
东方古国有句古话:“船到桥头自然直。”
顺其自然,不能急,越急破绽越多。
但是现在,警视长看着警视监已经带上了审视的目光,心中一片死寂。
[完了,看样子警视监早就开始怀疑他了。]
他不傻,几乎是立马反应过来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例行视察大概是场鸿门宴,不过他心里还抱着几分希望。
[没关系,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一步,他们没有证据,不可能越过规矩直接给他定罪。除非他们能让朗姆招供,否则他就是永远安全的,至于朗姆那里,他并不是很担心,朗姆精明得很,现在他是朗姆离开这里的唯一希望,就算朗姆对他再不满也不可能直接掀他老底。朗姆只会选择憋屈地保下他,而他也可以趁机洗清自己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