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索有一肚子站得住脚的理由,却半个字没有解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店伙计挣扎。
和死人辩是非,有什么意义?让阎王评理?
萧索的沉默却让店伙计误以为是他惭愧,从而看到了生机。
在他看来,萧索一直是个体面人。
对王郑吴是,对老僧是,对自己更是。
按照老黄头跟他说的,体面人,是受不得指责的。
于是继续站在道德高点上猛烈地向萧索开火。
“情同手足”,“同父异母的兄弟”等词语将萧索从仁义礼智信各个角度批判了一番。
但他没有学透老黄头的教诲。
体面人和好面人是两个物种。
具体区别,是好面人不论何时都好面子,受不得指责;体面人要面子分时候,在利益面前面子通常会往后靠。
而死人,是无法产生利益的。
面对滔滔不绝的攻势,萧索只是回应了一句:
“本来想给你机会留些遗言的,看来没必要了。”
店伙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朱三高拧断了脖子。
店伙计喉咙里咕噜咕噜声响却说不出话,眼神中满是不解:
你不是个体面人吗?
王郑吴见店伙计断了气,才松开制住他的手,让朱三高将人拖走。
看到王郑吴并未离开,萧索知道他有事情。
“你还是想追问大师是么?”
王郑吴点了点头。
“俺全家性命都在这上面了,不问清楚寝食难安。说来可笑,俺浮沉历练几十年,心境还比不过初出茅庐的少爷。”
萧索并未过多解释,只是道:
“各有缘法而已。”
话已经说死,萧索知道没办法阻止了。
王郑吴冲萧索抱了抱拳,转身向寺庙后院寻找老僧。
正在这时,寺庙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小和尚。
小和尚一边用手擦着眼泪,强忍住哭泣,一边哭哭啼啼问道:
“哪位……哪位是朱施主?”
萧索看了看周围,发现手下都是或者曾经是朱家人,莞尔一笑:
“可能是我。”
小和尚双手合十,冲着萧索鞠了一躬。
“家师圆寂了,让我把这张字条交给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