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这便放心了……”女子抚着胸口,轻舒一口气,丰挺秀致的酥胸是可以想见的柔软甜腻,令道士更加迷醉,为了这妩媚的少女、纵是死了也心甘。
“那么道长……可否为了小女子,死上那么一次呢~?”
脸上笑容依旧,眼中柔和似水,以邻家女孩那样亲昵而婉约的语气,女子却吐出森然冷峻的话语。
闻言,道士面带欣喜,手舞足蹈,仿佛女子索求的不是他的性命、而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野草似的。
轻喝了一声“好~”,他一拍剑匣,青光出鞘,在夜空中旋转了几圈后,剑尖直指他的头颅,倒悬直下!
青锋刺穿灵台的那刻,生死交替的恍悟才让道士眼中的阴霾烟消云散。
痴迷之情转眼间就被怨毒嫉恨替代,他手指着眼前那笑语嫣然的妖女,想要说些什么,可那长剑自颅顶直接贯穿入心肺,莫说咽喉损毁无法发声,就连苦修多年的阴神也被他自己一剑摧毁,魂飞魄散只在即刻之间,能强撑着怒视妖女,已经是靠着执念与意气。
但那女子早已不把他放在眼里。
“呵,不就是采补了她一个亲传弟子嘛,居然用先天神算卜出我的位置,又发下除魔令让各门各派围剿。正道魁首,居然如此小肚鸡肠。”这位名为凰羽衣的妖女叹了口气,把手一招,墨玉乌光自袖口蹿出,绕着道士的身体转了一圈,眨眼间就把他变做一具干尸。
道士的最后一口气自然散了,单从干尸的面目来看,死时定然痛苦无比。
她召回乌光,又对着干尸伸指一压,在地面上凹出一方方正正的陵墓,把道士的尸身掩埋其中。
说来也真是讽刺,生前从未曾得到这女子正眼相看的道士,却在死后让她废了番手脚。
“如今看来难以善了,需要好好筹划一番了……”
……
“妖孽休走!”
“妖女哪里跑!”
“邪魔外道,纳命来!”
一道血光划破苍穹,紧接着便有各色遁光紧追而去。
那妖女年纪尚轻,又非“天道之女”那般绝逸超凡之姿,如何敌得过正道诸位魁首联手制敌;但她奸诈狡黠心机颇深,见势不妙便施展血光遁法,瞅准大阵空隙硬吃善法寺空寂大师一剂大日如来降魔咒后急速逃离。
除魔令已然下达,若是让这妖女跑了,正道诸雄的面子还往哪里搁?是以纷纷架起法宝直追而去。
匆忙间,谁也不曾注意到,一道黑影悄悄隐没于山林中——
“咳……还好那秃驴心慈手软,见我不做防备下手便留了五分力……”那妖女娇艳不可方物的脸蛋正因重伤而憔悴惨白,奢华银发也掺杂上了几分枯萎衰败之色,唇角还残留着一道血丝,但这不仅无损她的美貌,反倒更增添几分楚楚可怜的病弱柔美的蕴意。
只道是君子可欺之以方,空寂大师乃有道之士不愿杀生,便被这妖女利用,配合近日来做好的手脚,施展障眼法假装逃离,实则就藏匿在不远处,等正道的那群家伙离开后她便偷偷返回自己的洞府。
不过那障眼法毕竟只能拖得一时。
妖女打定主意,稍微调养一下便趁早溜走。
不料服下几枚丹药后甫一坐定,护卫的阵法便传来警报——有人入侵了这本应无人知晓的秘密据点!
凰羽衣手脚冰凉——来人修为不凡,眨眼间就破除了禁制,攻入她的府邸,出现在她的面前。
定睛一看,此人居然是一位女子,面目是那么的熟悉。
身着单薄黑纱的妖女倚倒在一座墨玉莲台上,一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虚弱姿态,抬起眼眸瞅着那名面露杀气的仙子,红润蜜唇甜美地弯起,露出狡黠而妖冶的笑容:“还道是谁呢,原来是清瑶仙子……真是许久不见。重伤在身,恕妾身不便向仙子行礼了。”
对方看似有礼有节,清瑶仙子夏凌雪的回复却咄咄逼人:“哼,除魔令下,想必日后也再难相见了吧。”
“这不更得和仙子好好亲近一番了吗~”凰羽衣暗暗叫苦。
她出身的莲欲宗自魔门分裂后便一直处于末流,既无前辈镇宗也无法宝传世;而魔道之人自私自利,更不要指望有人来救援自己。
可这位清瑶仙子呢?
乃是正道魁首洛华宗宗主玉宸真人嫡传,别说那些成名多年的长老了,就算是同一辈的天骄弟子们,三五个一拥而上她也难以招架。
她珠玉般的眼眸左右徘徊,忽得问道:“仙子的师门长辈呢?怎么不为妾身介绍一番?”
“……无需打探虚实,此时此地却是只有我一人。”夏凌雪自是道心通明,直接戳穿了妖女心中的算盘:“但你的诈术欺瞒不了多久,且不说你已身负重伤,师父师伯她们无须多少时间便会发现端倪回到此处,凰羽衣,你逃不了的!”
这仙子的言辞就如同她的剑一样锋锐,直戳凰羽衣的软肋。
且不说时间确实不站在凰羽衣这一边,就算她伤势痊愈,对上这位天道之女的胜算也不过在五五之数,天才就是天才,哪怕止步不前、也需别人耗时数年苦修才能追上。
更不要说夏凌雪为了对付她定是下苦功夫研究了一番,不然怎能如此之巧地把她堵在洞府里?
但凰羽衣也非易与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