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晴陷入了沉思,回?想?起那日他救了林燕飏回?来的情形,当时有不少将士都在议论此事。似乎有那么一两个感叹过侯爷果真不愧是少时成名,经验丰富的名将,倒下的地方也是计算好的。他昏迷的地方离西州的一处布防点?不远,如若不是这样,北虏说不定早就派人来杀了他,但因为忌惮被大陈军发现行踪,所以便让侯爷自生自灭,反正粮草用尽,迟早会死,所以这也让他等来了被沈夫人救的机会。还说沈夫人和?侯爷真是心有灵犀,直到?侯爷会选择什么地方。
这细小的片段叫沈景晴灵光一现,这话?她先前听过之后便被她抛在脑后了,所以并未向林燕飏求证,不过这听起来
还真有几分道理,可以解释她去救人时并未绕弯路,虽然这实际是因为有提早绘制的地图和?林燕飏的指引。但这不会叫齐王以为,她手中有布防图一类的东西吧?
沈景晴越想?越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究竟是不是,她明日一试便知。
成婚
“太?师来你们这儿?多久了,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翌日,沈景晴问起了哈斯乌拉有关齐王的事。
“你不是太?师的妻子吗?他?没有告诉过你吗?”哈斯乌拉对沈景晴的问题感到奇怪。
“我与太?师也并不是一直在一起的,直到最近才重逢,我们分开过很长一段时间,这期间多有波折,他?不愿意向我提起从前的经历,所以我便只能来问你了。”沈景晴扯起谎来一点?也不心虚,况且这也不完全是假话。这真?挚的语气叫哈斯乌拉信以为真?,仔细回忆了起来。
“太?师刚来这里时,差点?被我父汗的部?下杀了,后来他?帮我们打了胜仗,父汗才开始重用他?。他?是汉人,还是流民,一开始除了父汗没人相信他?。现在你也看到了,他?已?成了我鞑靼部?的军师,不可或缺。”
原来齐王把?自己伪装成了流民,看来北虏是不知道他?是谁了。不过以流民的身份,就能让鞑靼的王子都这样敬服他?,不得不承认,齐王这人是有真?本事的,不然也不能再大陈搅起那么大的乱子。要?对付这样的人,还真?是要?花些心思。
哈斯乌拉话音刚落,齐王本人便出现了,哈斯乌拉见到他?似乎有些激动,还起身同他?打了招呼。沈景晴见了,玩味一笑,便转身进去了。
齐王过了会儿?才进来,沈景晴已?经坐在桌边吃饭了,听见开门的动静,她便开口道:“王爷在这里似乎是风生水起啊,连北虏的王子都要?尊称你一声?‘太?师’。只是不知他?们明不明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但我想他?们若是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怕是不敢再用你了吧,说?不准还要?赶尽杀绝。”
“夫人这是在威胁我?”齐王慢条斯理地理衣坐下,似笑非笑地着望向沈景晴,“北虏是比不上大陈,但有一样好?,便是让能者居其?位。没有我,他?们能打下这么多胜仗吗?他?们离不开我,而你,是我带来的人,除了连封号都没有的那个王子,你又认得谁?你说?的话,有人会相信吗?”
不得不承认,齐王说?的是对的。沈景晴的鞑靼语也不过跟哈斯乌拉学了个皮毛,其?他?的鞑靼人也不愿意搭理她,她说?的话,人家多半是会当?成胡言乱语。沈景晴带着怒意咬了口饼,接着道:“我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齐王听到这话,终于愿意给沈景晴一个眼神。这种轻蔑的态度叫沈景晴恼火,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道:“是布防图,对吗?不过你抓错人了,我并非大陈军中人,又如何知道这些,你抓我来,不如随意抓一个士兵来,兴许他?们都知道的比我多些。”
她笃定地说?完,齐王脸上却露出了莫名笑容,那是一种得意的笑,他?长舒一口气,道:“看来夫人的鞑靼语还不精通,我从未告诉那些鞑靼人所谓的布防图,只跟他?们说?你带来了有用的图纸。夫人一开口便是布防图,想来是真?的知道这个吧,这算是,不打自招吗?”他?说?完,就直视着沈景晴,似乎想看到她脸上出现懊恼,狼狈和气恼。
而沈景晴却是如他?所想,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纠结又痛苦,像是在后悔自己为何要?多嘴。齐王见状,不禁大笑起来,沈景晴受不了他?这般,直接甩手不吃了,径直上床躺下了。而齐王却因这事心情高?涨,走之前,还不忘跟沈景晴说?一句:“夫人不想说?没关系,但夫人总有一日会愿意的。西州卫的布防图,鞑靼虽有,但并不完整,知道的几个布防点?还都是他?们用命换来的。所以之后,还有劳夫人了。”
“不会有这么一日的,你以为你能一直将我困在这里吗?”沈景晴声?音冷硬。
“是吗?夫人如果有其?他?计划,那尽管去做便好?了。不过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了,四日后,便是我们的婚礼了,可汗听说?你来了,允诺我让我们二人在草原的见证下成婚,在这之后,无论是草原,还是西州,都会知道我们的婚讯。”
“什么?”沈景晴飞速坐起,不可思议地看向齐王。然还没等她开口再问,齐王便一挑眉走了。
直到门被彻底关上,沈景晴才松了方才袖子中一直紧紧攥着的拳头。想要?骗过齐王还真?是不容易,看来还真?被她猜中了,齐王想要?的确实是西州卫的布防图。不过成婚这事确实出乎她的意料,她想过齐王会挑拨她和大陈军之间的关系,阻拦他?们的救援,不过没想到会是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