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和江扶楚都是十八九岁,最心高气傲的年纪,看对方仍旧不顺眼,每逢见?面必大打出手。
朝露曾问江扶楚:“你素来不主动与人为敌,为何?同萧师兄这样过?不去?从前是因为他说我不存在……‘忘生’之下,也不算过?分。现在都过?去了,你二?人在执着什么呢?”
江扶楚听她唤“萧师兄”,面色更差,用一种不常见?的生硬口?气答道:“没有缘由,就不能讨厌么。”
朝露拿同样的话去问萧霁,萧霁冷笑了一声?,抬手“刷刷”地将面前的石头大卸八块:“他当年在试剑大会上?翻脸无情时,可念过?我是他的师弟?我最讨厌他这副冠冕堂皇、看谁都欠他二?五八万似的嘴脸,做作得很。”
如今在她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两人的关系总算缓和了些?,在她面前也能当彼此不存在地相处下去了。
江扶楚看朝露腰间的惜花铃也非常不顺眼,回山后不久便重?送了她一串,朝露将从前萧霁那一串转送给了洛清嘉。
自此之后,四?人常在山间赏花饮酒、摸鱼打牌。
偶尔望山君派弟子下山,洛清嘉常和萧霁结伴而行。
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就是不知为何?,洛清嘉仍然对江扶楚有一分莫名其妙的忌惮在,朝露摆局原本就是为了撮合这两个人的关系,见?始终不奏效,便也悻悻作罢了。
两年内山间再也没有出过?什么大事,若不是冯誉至今仍然昏迷不醒,那场涉及“忘生”的刺杀几?乎被众人遗忘,就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
“天问”连施于朝露身上?的忘生都能化解,可冯誉神魂俱在,就是无法苏醒。望山君请过?仙门所有有名有姓的医者?,甚至连巫医都问过?,众人皆是一筹莫展。
无奈之下,望山君便将冯誉搁在清泉涧灵气充裕之地,时不时便亲自去为他疗伤。
如今两年之期将到,朝露的法术长进不少,听闻望山君欲再遣人去一趟章明郡看望郡王,便自告奋勇。
望山君深思?熟虑之后,到底还是应了。
想到这里,朝露咳了一声?:“师兄,今日我们学什么?”
为了叫她有能力保护自己,从学宫出来之后,江扶楚时常在山中为她开小灶,朝露本来躲懒不肯学,想着能同他多待一会儿,还是咬牙答允下来。
没想到她天赋极佳,居然学得很顺利。
“你修行之日虽少,但在学宫中底子打得不错,符咒、法诀,都学得极快。”江扶楚叹道,“御剑一道,需要你自己突破,我已?没什么可教的了。”
“哦,”朝露有些?失望地答道,“那以后从学宫回来之后……”
“我便不再教你了,”江扶楚没有回答,眼瞳中映出面前雪景的白色,“你照著书本,安心修习便是。”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两年相处下来,他觉得腻烦了?
两人心事重?重?地继续看雪,良久,忽然同时开口?。
“师兄。”
“朝露。”
朝露忙道:“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