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辉耳朵被拧得通红,还不忘喊:“爱情不分年龄!”“你爱个屁。”宋梨因手上使大了劲,低声打断他,“再大晚上跑来这,我可就不只是拧你耳朵了!”“……”樊辉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好面子。在大街上当然不愿意被人看见自己被一个女生摁着打。他恼怒地甩开宋梨因的手,临走时还咬牙切齿地嘀咕两句。等那个神似“火鸡头”的男生前脚刚走,孟江南就屁颠颠跑上前:“宋同学,好久不见!”宋梨因看了眼他身后的许洌,不太确定地问了句:“我们认识吗?”孟江南:“……”“砰”的一声,手上的篮球掉落在地。许洌别开脸,没忍住笑了声。紧接着就听见孟江南像个被抛弃的痴恋者一样,数落起自己和宋梨因在学校的“点点滴滴”:“你不记得我?高一没分科前,我和你一个班啊!开学我坐你后边,老师让我们写出最想和谁同桌的人选,我选了你三次!!”“……”宋梨因谨慎地用眼神向他后边的许洌确认:你朋友,智力正常吗?许洌一脸“跟我没关系,别问我”的事不关己表情,在一边乐得简直不能太明显。斜斜地倚着电线杆,肩膀直抖。他知道孟江南就这德行,也不是喜欢人姑娘,主要是看见合眼缘的漂亮女孩就容易露出这副上不得台面的嘴脸。“评选班干部的时候,我还给你用左右手写了两张投票卡!上学期跑操,我踩过你两次鞋!”孟江南这嘴跟开了阀门般,大水哗啦啦往外倒,“上学期期末我还给你搬书了,就在三楼拐角那。还有,你看没看班群通知?我们这学期分的也是同一个理科班!”“……”宋梨因缓了几秒,对上眼前男生真挚的眼神,诚恳道:“谢谢你。”孟江南一脸生无可恋,痛心疾首:“我是九中高一十七班的孟江南,江南水乡那个江南。咱班就70号人,好歹也一年的同学了,你居然不认识我?”“其实我感觉你确实有点眼熟。”宋梨因常年坐前排,不怎么去教室后排转悠。她皱着眉想了两秒,如梦初醒,“你是不是我们学校的‘法外狂徒张三’啊?”“……”孟江南捡起脚边那颗卡在下水道井盖上的篮球,叹口气。难得被美女小姐姐记住,记的还是他的糗事。这么一说,许洌也有了点印象,就上学期初的事。市交管局给个别学校区域设置了一个行人闯红灯的曝光台,孟江南是九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闯红灯被拍照上传的人。那张照片里,孟江南的脸被马赛克了。但姿势奇葩,当时他那撅着屁股在车流中抢着过马路的模样被市里各个学校校群作为反面教材传阅,“法外狂徒张三”的外号就这么来的。看出孟江南不愿意再提这往事,宋梨因也没继续回忆。对上他后边人的视线,问:“天都快黑了,你们来这干嘛?”“这我朋友,许洌,你们下午见过的。”孟江南做着社交小喇叭,把人介绍过去,“他想在这租房,约好了房东来看房。”又是租房?宋梨因迟疑地问了句:“玫姨的房吗?”“这间。”许洌把手机上的租房页面点开,摆到她面前。少年是手长腿长的身型,握着屏幕的手指头也生得漂亮白皙,手背上能看见薄薄的青筋血管。宋梨因望了眼上面联系人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巧了,还真是。她带着他们往里面走:“走吧,玫姨让我带你们去看房。”-香樟巷的居民住处分为两种。有的是排列较为整齐的筒子楼,一到梅雨天就潮得墙皮发霉长菌。还有的就是犬牙交错小雕花瓦片、上下两层小平房再加个院子。宋梨因住的这一小块区域建筑就是后者。因为常年没人住过,房子又是比较小的两室一厅一卫一厨结构。也算不上脏乱,只是家具少,显得有些空荡。无人问津的老院子里,两棵桂花树倒是郁郁葱葱地肆意生长。“这是主卧。”宋梨因把门打开,多说了句,“其实你们应该白天来看的,白天更能看清房间采光。”还在客厅厨房那晃悠的孟江南很赞同,立刻指责:“还不是这少爷毛病多,就给人……呃,鼓个掌之后,把手弄脏了。坚持要洗完澡换身衣服才出门,结果就拖到现在了。”许洌站在她身后,房间不大,就他俩跨进门来了。少年身影被窗外月色拉长,肩宽而平直,一股淡淡的小苍兰沐浴露气息完全覆盖住她。干净又清新,很给人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