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念说着刚想拉过他的手臂。
“我自己来吧。”沈度拿起碘伏。
“你别动。”她皱了一下眉,强行扯过他的手臂。
小姑娘神态认真,但一看就没干过这事,笨拙而又小心翼翼地用纱布按住渗着血的伤口,沾着棉签涂抹上碘伏,像是怕他痛似得,还对轻轻地着伤口吹了吹。
“痛吗?”她抬头问了一句。
微弱的火光打在她清澈的瞳眸里,澄澈透干净,泛着湿润的光泽。
没有一点攻击性。
跟刚刚挡在他身前那副炸毛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沈度心头忽然炙热,又慢慢意识到,这样的炙热并不是因为脚下那团熊熊燃起的篝火。
月亮就在我身边
姚念将纱布绑上一个结,重新再抬起头的时候,恰好撞上了他的目光。
沈度收敛了笑意,就这么直勾勾地盯她,完全没有要挪开视线的意思。
这个眼神姚念很熟悉……
她像个做错事跟家长认错的小孩,主动开口:“我知道我不应该那么冲动的,而且我估计也打不过她,但真的没忍住,我下次不会了……”
“姚念。”
沈度打断她的自我反省。
他的声音温和徐缓,跟薪柴燃烧的噼啪声一同融进她的耳膜。
“谢谢小姑娘保护叔叔。”
姚念目光一怔。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低头把用完的纱布棉签一股脑全装回袋子里,“我先去还给老板。”
“我去,”沈度站起来,接过她手上的塑料袋,又叮嘱了句:“外面冷,先回帐篷里,不要乱跑了。”
姚念脱了羽绒服,又研究了一会睡袋怎么用,然后像只蜗牛似的把自己包裹进去。
她从来没有露营过,这样躺得实在算不上舒服,草地比不上床垫软,还有些扎后背,但想到一觉醒来就能看到日出,心里渐渐就有了期待。
沈度很快就回来了,火光摇曳,透过篷布隐隐折射出男人的轮廓和修长的身影。
不过他好像没有要进帐篷的意思,一个人坐在火堆旁,时不时往里添根树枝。
男人深沉的眸子里蕴着潮涌,比山顶的夜色还深了几分。
在今天之前,他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对姚念只是出于小辈的关心和照顾。
直到刚刚。
明明很害怕却还要保护自己。
明明手无缚鸡之力还想冲上去为他出头。
还有她骤然逼近的少女气息和手腕处的温热触感,像是凭空生出的藤蔓,顺着胳膊缠至心间。
自从大学毕业以后,无论工作还是生活,沈度自认为都能掌控得游刃有余,身为律师,也让他面对任何突发状况都能第一时间做到理智分析和冷静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