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秦敕的离开一样,如深潭落下过一枚石子,荡起过涟漪最终恢复平静,找不到一丝痕迹。
也许是好事。
因为她已经不像当初那般底气十足。在和秦敕的一番博弈当中,她已经不确定谁会赢了。
“没事了,走吧。”薛薏恢复正色,朝冬禧道。
府门外备好了车,就在她扶着车辕准备上车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动作一顿。
门口拄着拐杖的春祺立刻明白,在另一个小丫鬟的搀扶下上前,听薛薏吩咐道:“若是府中有人行迹可疑,立马遣人来报。”
春祺点头应下,虽然不懂她在说什么。
小姐以往都是带她出门的,还是头一次带冬禧,又是何家宴会这样的大事。她总是不放心,无奈前些日子不小心从架子上跌下来崴了脚,一直忧心忡忡地目送着马车离去,总感到隐隐不安。
还希望不要出事的好。
往皇室嫁。
薛薏认得她是郡主娘娘身边的人,心下了然,这是有话想要单独和自己说。
低垂着眉眼跨过一道又一道门槛,才终于停在一处典雅的石壁前,那小丫鬟停下,对薛薏道:“姑娘自己进去吧,我们娘娘就在里面清修。”
目光落在薛薏身后的冬禧身上,薛薏当时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吩咐冬禧在门外候着,她自己进去。那小丫鬟才放心离开。
绕过石壁,才见匾上守拙院三字清雅俊逸,院内陈设简单却十分别致,可见主人品味之高。
何家老太太也算是薛薏所接触之人中最为尊贵的,因此她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你来了啊,进来吧。”一道柔和但不失威严的声音从屋里响起。
薛薏应声进去,看到正坐在主位的何家老太太手中一串佛珠,动作不快不慢盘着,轻闭着眼察觉薛薏进来以后,才抬眼看她。
薛薏敏锐感觉到她心情不好,问安之后对方也没让她起身,维持着姿势,半晌才听到上首的人道:“薛薏,你好大的胆子。”
意料之中。
她不想让薛苡嫁进何家,是驳了郡主娘娘的面子,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不卑不亢回道:“承蒙娘娘厚爱,实在是家姊性子软弱,恐怕辜负了娘娘的期待。”
崔赭平日很少带薛苡出门,薛苡胆小怕事也不会反抗,相比薛薏,她是真的养在深闺人未识。
郡主狐疑的目光投到薛薏身上,打量着她的神情。
她家那个小孙子是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能找到什么门当户对的好姑娘,不过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只要找个有能力的,为他执掌中馈便好。
她看重薛薏,想着她的姐姐总归不会差的。是在知道薛薏没有可能之后,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今日姐姐也会来,郡主一见便知。”薛薏沉静答道。
见她神态自若,不似说谎,郡主神态稍微缓和。
她打心眼里不想和这个她看重的小辈闹僵,走下堂拉着薛薏的手将人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