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薛薏的视线,秦旷有一瞬恍然大悟,她为了往上爬,什么都不在意,无论是他,还是秦洛川,都只是她往上的阶梯。
在察觉秦洛川竟然是单相思以后,秦旷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征服欲。
秦洛川爱她,差点连命都没了,危险的事物总是有别样的魅力,秦旷十分侵略的目光落在薛薏身上,像是想在她身上盯穿一个洞。
他一步步靠近薛薏,俯身低头,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在临安查到点很有意思的事,你猜,秦洛川知道以后,会不会放过你?”
他是好奇,薛薏何德何能,让秦洛川忍她至此,如果说他们的相遇本就是一场欺骗呢?
薛薏的冷静的目光有一瞬间躲闪,随之心跳漏了一拍。
不会的,他不会查到的。
薛苡远在靖州,当年宜山的事,只会带到棺材里。
人一心虚就会乱想,薛薏勉强收回思绪,目光凌厉,却较刚刚多了几分强撑场面的慌乱,被秦旷看在眼中,得逞笑着。
往上爬哪是件那么容易的事,底层的蝼蚁,就该在下面挣扎,摇尾乞怜。
薛薏能跟他对峙,已经是让秦旷感到十分恼火的事情,但是看现下薛薏的心虚,莫名让秦旷有种拿捏了她弱点的愉悦。
“令姐远道而来,我就先替你招待着,想通了,就来见我。”
秦旷转身摆了摆手,笑容消散干净,大步离开,脚下生风,一路上撞见的人无不小心谨慎地让到一边,不敢抬头直视。他的一生就该是这般一帆风顺,受人敬仰。
一直到他走了许久,薛薏才猛地呼出口气。
秦旷之前在她面前收着的气势,尽数压出,迫使着她将心中原有的轻视驱散干净,哪有什么手到擒来的事,不过是有人纵容。
王萦扶住她,被王家人送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没人知道九皇子到底对薛薏说了什么,她只知道,她今天是真的要离开王家了,离开已经困了她大半辈子的家人。
王扶筝被父亲禁足,她想这只是无关痛痒的装模作样,完全没往父亲是真的打算惩戒王扶筝那方面想,还有母亲恨不得她快些走的神情,狰狞可怕。多年积攒的失望她早已从心痛到麻木,也该是时候不被他们绑架了。
扶着车辕登上,王萦回头长抒了一口气,释然笑着朝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不必再送。
她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回来了。
弯腰进到车里,薛薏依靠在床边闭目养神,神情娴静安宁,看着如画儿一般美丽,不由出神了。
王萦坐正,突兀地打破沉默,“我一生中从未有人对我有过善意,我可以为你献出我的生命,你不要丢下我。”
当初雪夜救下她的那户人家,她固执非要将他们一起带到王家,改善他们一家清贫的生活。那是她第一次做不合王家人意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