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逢时不知道这些,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的打算,可惜他顶住了异常施加的巨大压力,却没能料到自己人的背刺。
彼时葛潼为他一人之下权利最大的通判,又是蔡京的门生,一朝夺权,无人敢不听从于他。
眼看冀州就要落入异常手中,已被囚禁的王逢时拼着一口气也要把消息传回京城,于是他匆匆写下了那封信,叫仅剩的心腹连夜带着信上京。
他知道葛潼是蔡京的门生,蔡京定然也牵涉其中,所以他嘱咐心腹将信交给诸葛正我,只有他的老友尚有可能助冀州重归太平。
葛潼得知此事的时候,王逢时的心腹已经逃出了冀州,异常没能及时抓住人,便对着葛潼大发雷霆,险些将葛潼当成血食吞下。
幸而葛潼生了一个对异常有用的女儿,他将女儿献给了异常,这才死里逃生,还得到异常赏赐,变得更加强大,距离长生不老也越发近了。
葛潼心胸狭隘,哪里会放过险些害得他丧命的王逢时,他当夜就将王逢时一家尽数残杀,更是将王逢时的头颅生生撕了下来,当着王家所有人的面生吃了。
王逢时的母亲便是这样被吓死的。
他将王逢时一家的尸体丢去了乱葬岗,钦差来的时候,他为了应付了事,又叫人将尸体全部拉了回来。
钦差被浓烈的尸臭味熏得直打跌,只略略看了几眼,便逃也似的奔了出去,胡乱在奏章上写下了葛潼所说的“真相”,便算是交了差了。
钦差前脚刚走,葛潼后脚就命人将王逢时一家老小的尸体丢回了乱葬岗,今时今日,没有任何人敢为他们收尸。
可怜王逢时一生清廉公正,为民造福,竟是如此惨死,又死无葬身之地。
这便是真相,荒唐而又难以言喻。
被贪念焚心之人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无情怒然攥紧了扶手,几次想将淬了剧毒的机关悉数打入葛潼体内,好叫他尝尝这蚀骨之痛。
可寻常兵器无法割伤这些异变者的皮肉,剧毒便难以生效,他若是这般做了,不仅是无用之功,还会有打草惊蛇的可能,届时他想趁乱脱身也会变得难上加难。
于是他只能再次垂下眼帘,将满目的怒火悉数藏起。
葛潼以为他低下头,是被自己的手段吓到了,立时说得越发得意忘形,因此未能注意到——
灰白的浓雾正在悄无声息地侵入知州府,宛如深海中无声无形的涌动暗流,被卷入者还未反应过来,已然身处其中。
而浓雾中,一道拖着斧头的身影时隐时现,步履蹒跚。
四大名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