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应该这么快的,但玉流就着流血染红的白衣大摇大摆地走进太守府,着实惹眼。
彼时崇州太守正在府前带着一众百姓练八段锦。
这太守府前衙后府,衙门没案子的时候就是片空地。
“各位跟我学,马步要稳,手要有力。俗话说得好,要想身体好,八段锦不能、能、少?”
在老实本分的人群外骤然看见一胳膊红的玉流牵马走来,太守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
他又不是真傻子,早就在跑腿的包打听那儿买了一幅画像知道了这位女侯官的长相。更何况玉流来的一路上,城里那群闲出屁来的江湖客早就传来了小道消息,告知他玉流快到了,往山道去了,问他怎么不去,还有工夫在这里练八段锦。
太守捏着竹签剔着牙缝,挥手赶人:“去去去,有什么好问的。”
他就是呀,懒得去接。人有腿嘛,会自己来。
只是太守没想到:“啊这这这……”
他实在是闭不上他的嘴巴,这又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伤外侯官副指挥使?不知道死了没,没死的话他去拜一下。
如此熊心豹子胆,实为吾辈楷模。
太守一幅傻样靠不住,还是身边敲锣打鼓加油助威的主簿最先回过神来,大声叫唤:“来人,快去,快去请郎中!”
玉流摆手:“无碍,小伤而已,拿壶烈酒来便是。顺便,给我的马拿点水和草料。”
“好好好,”太守终于清醒了,“老卢听见没,还不快去!”
指示完主簿,又转身驱散了周围聚集的百姓:“各位父老乡亲,今日休息一天,我们明日再来哈。别看了别看了,也别去叫人来看了,走了走了,不然小心本官用刑处置。”
听见这最后装模作样的一句,玉流冷着眼觑他。这太守,真会说话。
太守丝毫未觉:“玉大人,这边请。”
玉流跟着进了大门。
太守府不大,几乎没有人,外秀内简,没有花园,种着些常见的花草。除了房间,只有空旷的院子,布局陈设也皆为实用首位。
堪称紧紧有条。
玉流心里有了计较。
未走多远,听见一道声音响起。
“啊,玉大人来了呀。”包着头巾的女子正在院子里劈柴,见他们走来,放下了柴刀。
“柳夫人。”玉流看向她。
这位崇州太守姓柳,名吾善,崇州百涧谭人,成武三年探花,陛下千挑万选选出的崇州父母官,如今任职已有十五年。其二十成婚,夫人姓杨,名淮月,崇州炼炉镇人,擅武,兼任捕快一职。
这是这些年来外侯官仅有的有关柳吾善的信息。不多,够用。
“莫叫我柳夫人,嫁了人,我依旧姓杨。”
完全被忽视的柳大人:“我再说一遍,这真的只是个称呼。”
“你闭嘴,”杨淮月瞪了夫君一眼,瞥见玉流的胳膊,拔高嗓子,“啊,大人这伤?”
柳吾善抬手让她小声些:“老卢去拿药了,你莫叫了。”
“你让老卢去?”
“那不然谁去,我们府里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我还能去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