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又赶了多久的路,抬头已是入夜时分。
黑如墨的天穹下,隔着一段路就是一片枯树的荒芜郊野上,夜风卷起地上的草团,滚过几个来回。
玉流听声辩位,拉住余光不知在看何处的敏郎。
“停下。”
“大——”
“嘘。”
不远处摇晃的草堆中,跳出一只野兔。
“嗯,没事了。”
“那个,我有事。”
“怎么了?”
敏郎有点难堪:“汤喝多了,想、想解手。”
“去吧,”玉流理解,“记得别走太远。”
“可、可……”一想到玉流灵敏的听觉,他的脸就要烧起来,“我……”
“我会堵住耳朵。”玉流很贴心,保护他的自尊。
敏郎揪着手指头:“……谢谢大人。”
玉流真的堵住了耳朵,手指都快没知觉了,人还没回来。
怎么这么久啊,都没声音了。
玉流看着他的马:“你主人呢?”
马儿:“……咴儿?”
白问,玉流扭头:“敏郎,敏郎?”
除了虫鸣,遥远的天边只剩下她自己的回音,在旷野格外悠扬。
玉流脸色微变,翻身下马。冷静地察看四周后,抓上剑柄,朝着方才敏郎消失的方位,沉声道:“滚出来。”
没有回应。
“哈,”玉流冷笑,“再不出来,别逼我动手。”
“啪啪啪”,有人鼓着掌,从幽黑的枯木林中走出。
“你这小白脸挺有本事的,比你的小兔爷强,就是太狂了,动不动手,应该是由我们说了算。”
玉流摸着剑,不急着动手了。
“原来是你们。”
来的这三人正是在铺子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大汉。打头阵的这位,还是那时嘴了他们的光头。
在他身后,敏郎正被人勒着,用刀架在脖子上。
身下嘛,还好,裤子穿得好好的。
玉流放心了,再去看这熟悉的场景,不禁感慨:“看来你真的很容易被用来威胁我。”
不长眼
◎“呦,你哪位”◎
时间退回到刚刚。
为了装装样子,他跑了点路,算着已经不在玉流的视野内后,才慢下来。淡然走进林子,如张牙舞爪鬼魅黑影的枯树林中,细微之处的脚步越来越近。
他脚下停顿,声音有点多,仔细辨一辨,有三道,是提着内力,在刻意压制。
玉流不会跟上来,那这会儿来的只有——
“小郎君,识相的话我劝你不要喊。”恶臭与卑劣的话语落下,冷如冰的刀刃悄然贴上了后颈,满是刀痕的大手拿起麻绳,粗暴地将人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