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郎瞬间就理直气壮了,挺了挺胸膛:“那我,不是得见见吗?”
心头那点微末的伤感就这么被吹走了,玉流忍着笑:“知道我要去祭谁吗就说要去,我去祭被你替身的人。”
“啊,”敏郎顿时安静了,极慢地松开手,做着替身该有的自觉,“我、我不去了。”
那道倩丽的身影不见了好久,他还站在原地。玉流说了假话,她不可能去祭拜他。
他走到玉流方才站着的地方,学着她抬头望。正午微热的风将他攥皱的衣袍吹起,好似抚平身外的褶皱。青山遥遥,她去看的谁?
青山顶,玉流找了处背风的小坡。她坐下来,随手挖出来的土坑里,金纸搭成的通天塔一点点燃起,燃出浓郁的渺白烟气。
像雾霭,久久不散。
她朝东望去,一道道灰碧色的群峦被白霭湮没。一山还有一山高,她在山之下,人望山,山中人,不见山外人断魂……
这次算是一时兴起,她说:“没什么准备,将就一下,不过您,想来也不会在意这些俗物……提前祝您,生辰吉乐。”
醉扶归
◎“睡吗”◎
“少主,放过我吧……”被剖面之刑折磨得半残的人如烂红的黑泥,浑身上下微微一碰就能挤出血来。他忍着剧痛,扶着掉下来的半张脸皮,爬过来,抓住暗红的衣袍,他要抓住唯一的机会。
“放过你?我让你进月部是信任你,你倒好,杀个人都能把尸体丢了,被黥了什么无涯贼首不说,你还知情不报,我看你在月部呆久了,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不堪大用。你说说,做出这等蠢事,我怎么还能放过你?”
“不、不,少主,我可以将功补过的,只要少主一声令下,我会,会为少主把那叛徒抓回来的。”
“就凭你?哈,你哪里会是宋繁声的对手,能杀他的只有一个,”完好的那半张脸被短刀做的扇面抬起,正是那名安德明所招揽的剑客,“有这决心,不如帮我做件更有用的。”
“少、少主,您要让我做什么?”
他俯身低语:“……去把人给我引过来。”
剑客大骇:“可、可那位是……”
“是又如何,啊哈哈哈哈哈,回天城里,不是正好有个绝佳的饵料吗?”
狠毒又靡艳的笑让人不寒而栗,剑客额头苍白的冷汗交织着碎裂的骨血,从银白的刀尖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