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熟人爱聚堆,江京上了车斗,看着陈岁禾靠在沈初漓怀里小憩,想说些什么,但看见沈初漓的眼神只能止住。
他撇开眼神,只当看不见对面的俩人。
从镇上到首都没有直达的汽车,只有火车。但一行人看着三块五的火车票,忍不住窘迫。
但这些窘迫的人里,并不包括陈岁禾。
当初离家时,她父母塞给她了好些钱,后来给沈初漓,但沈初漓一分没花不说,还额外给她攒了些。
估摸着算,她兜里现在,起码也有三百块钱哩!
陈岁禾娇气,受不了倒车的苦,沈初漓带着她买了绿皮火车的票,跟她们一起上车的还有江京。
车上很无聊,活动空间也小,床也没有沈初漓给她打的那张舒服,就连沈初漓都还时不时的失踪。
一阵长途跋涉,在陈岁禾快要坐不住的时候,列车员喊道:“首都,首都站到啦!”
“快,要下车了!”陈岁禾从卧铺坐起来,拉着沈初漓的衣袖,恨不得现在就飞出去:“我早早就给爸爸妈妈写信了,他们会来接我的,到时候介绍给你,你来我家住吧!”
因为回家,陈岁禾心情好极了,哪怕被人群挤来挤去也没生气,反而拉着沈初漓畅想这个假期要带着她做什么事。
沈初漓沉默着,拎着两人的行李。
“穗穗!”
陈爸陈妈一早就在出站口等着了,从出站口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他们便伸着脖子看,生怕错过了宝贝女儿。
一瞧见人群里最白净、漂亮的穗穗,便赶忙抹着泪儿迎上去。
“穗穗受苦了。”陈妈擦着泪,心疼的将宝贝女儿抱进怀里。
看见家人,陈岁禾心里积攒的所有委屈、难过,一并爆发了出来,抱着母亲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等哭到眼睛像肿了的核桃一般时,陈岁禾勉强止住哭意,从陈母怀里钻出来。
她抽噎着回头寻找沈初漓的身影,却看了好几圈,都没瞧见人。
“穗穗看什么呢?”陈母疑惑的问:“是在找什么人吗?”
陈岁禾差点下意识的说出沈初漓的名字,但一想起来沈初漓不道而别、突然消失,陈岁禾也生气了。
她气鼓鼓的说:“没,没瞧什么。”
说完,便扯着父母离开车站。
陈岁禾他们家在大院儿里住,院里的人家基本上都是陈父的战友同事,知道陈岁禾考上大学回来了,快把陈岁禾家里的门槛的踩破了。
这可是院儿里头一个,一恢复高考就考上大学的大学生哩!
谁家不想过来蹭个喜气、问问学习法子,好人自家孩子学学,早日凭自己本事考回来。
但是吧……
这些左邻右舍的,真的很难对着陈岁禾说“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