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露水,悄悄地往草尖上爬。
在月光的照耀下,露珠闪闪发光。
夜深知雪重,露上眉头白。
走着走着,连中天觉得头发湿了,眉毛上结了一层白色的霜,连睫毛也挂着细细的雨珠。
湿气太重了,再这样下去会感冒的。
书包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连中天,但却没有给他任何的援助。
这是连中天的修行,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
通往枫木村的路似乎永远都有那么的遥远。
然而,无论有多远,连中天决定一定要走到。
接下来的时间,连中天的脑子里出现了一片空白。
一种真正的无意识状态。
按农村人的讲法,连中天的脑子已经木了。
人在脑壳木了的情况下,一切行动都是出于本能的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了。
连中天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走,一直在走。
枫木村的轮廓一直还很遥远,一直还遥不可及。
连中天管不了那么多,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要回到那个家。
那个虽然很穷,却很温暖的家。
渐渐地,枫木村近了。
前方,青山之上,有四座长满了草的坟,并排着。
似乎在观察着每一个经过枫木村的人。
似乎,在识别那个当年害了她们性命的人。
一道白光穿越四座坟,直直射向远方。
连中天并未害怕,他相信,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再往前走,枫木村的轮廓显现了出来。
还是那几间在水中倒映的瓦房。
还是那几丘长满了高杆的稻田。
白白的月光穿过了高高的后龙山,努力地将光打在了村前的那几间屋子里。
屋子一下变成了黑白相间。
这间在稻田连的房子,正是连老师家新盖的房。
见到了自己家的房,公鸡连叫了三声。
狗子似乎听到了村口有动静,也汪汪地叫了起来。
跑到连中天身边时,突然就停住了叫声,拼命地摇起了尾巴。
相隔时间虽然有点长,但村里的人,狗还是认得的。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连中天跨过了窄窄的田埂。
拼命在敲打了三下连老师家的木板门。